诸将你一杯我一杯,把庆功宴的气氛推到高潮。
眉眼可见笑颜。
这场旷日许久的大战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
胜利的天平开始倾向于大汉。
就在众人脸上绽放出笑容的时候。
一个把守营门的军士掀开帐门,脸上带着激动之色,恭敬说道:
“禀报国师大人,营门外有一使者,自称朝廷来人,手持金牌,请求进营!”
话音刚落,帐内诸将便一脸的喜意,纷纷拱手说道:
“恭喜先生,贺喜先生,今日喜鹊登门,怕是有福到了。”
“是极,这使者想必是朝廷得知先生所战之功,特来升爵的。”
一将笑嘻嘻的说道:
“诶,还叫什么先生,得叫侯爷!”
另一人接过话茬,同样笑道:
“关内侯定然不足以封赏这滔天之功,我想当是列侯。”
“就是不知县侯,都乡侯,乡侯,都亭侯,亭侯,这几个爵位,封的是哪一个?”
有经验的老将苦笑一声。
对比起眼前国师,他们的年纪算是活到狗身上。
唯一有用的就是经验了。
摸着胡子,凭借着经验估算着战功,说道:
“嘿嘿,至少都得是个乡侯,如若再把眼前的鲜卑一部彻底吃下,哪怕是县侯,先生亦可享得!”
“鲜卑自称为国,按前朝的规矩,灭国者,足以称王!”
“就是可惜了,要不是太祖有言,以先生的功劳,封王才配得上先生。”
众人说话间。
插着八百里赤旗的使者走进营帐,眼神睥睨,丝毫不把人放在眼里。
举起拿着金牌的手,慢悠悠的说道:
“哪一位叫张角啊?”
诸将看着这使者说话的模样,不约而同皱紧眉头。
怎么这朝廷对待功臣是这般模样?
曹操端倪着金牌模样,口中低声喃喃说道:
“木牌朱漆黄金字,光明眩目,过如飞电,真是金牌。”
使者见久久无人出声,冷哼一声,“怎么?张角难道不在吗?”
言语中没有一丁点尊敬的姿态。
暴脾气的典韦当即就拎着手戟,要上去活劈了这个人。
他才不在意什么使者不使者的。
典韦只知道一个道理,主辱臣死。
谁敢对自己主公不敬,那就得死!
张角伸出手,拦住这莽货。
缓缓起身,七尺的身子恍如万丈高山,眼神深幽,亦如千尺寒潭。
莫大的压力倾倒压在那个使者身上。
竟一下子把他压得双膝下跪。
使者咬紧牙关,不断挣扎,想要站起,可无论如何都发现只是徒劳。
豆大的汗珠从他脸庞滑落。
打湿了地面。
使者眼中的骄傲被打碎,内心激荡无比。
自己虽为阉党,但在这般手段面前。
连个屁都不算。
过了半响,张角才出声说道:
“汝有何事?”
随着张角开口,使者顿觉的身上压力一轻。
看着面前张角深不可测的模样,再也不敢放肆,颤巍巍的从衣袖里拿出圣旨,宣读道:
“圣上有令,今大汉已和鲜卑议和,边境无事,即着尔张角带领全军立刻回兵进京,加封官爵。
三军有功将士俱有升赏,钦此!”
脑袋比较迟钝的吕布当即拱起双手,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哈哈哈,先生,这下回京了可别忘记吾等。”
此话一出,场上只有寥寥几人跟着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他们发现在场人们脸上的不对劲。
曹操眯着双眼,站了出来。
“不知为何圣上要在两军对垒之时,把我大军调往京城?”
“如果真的回去,半年之功,废于一旦!所得诸郡,一朝全休!”
“这让并州百姓怎么想?他们也是我大汉之人!”
郭嘉眼中冒出精光,接着说道:
“往常圣上若是要封赏一军之主帅,皆是在阵前封赏,如此即可提高我军战意,亦能让将士感受到皇恩浩荡,怎么如今?”
场上众人点点头,这正是他们的疑问。
这一份圣旨乍一看上去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实则奇怪无比。
根本不像是来封赏功臣的,反而像是......
老将摇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脑海。
怎么可能呢。
张角可是大大的功臣。
甚至可以说,大汉与鲜卑今日有如此战果,全赖于其一人。
再怎么昏庸的君主都不可能把屠刀伸向他。
不然,这让底下的忠臣良将怎么想?
打赢了会被罚,那还不如打输了呢。
至少打输了被罚是天经地义的事。
众人还没想出个明白,就听见帐外军士的高声呼喊。
“皇上金牌到!”
第二个使者走入帐内,神情同样倨傲。
朗声道:
“命你带军即刻进京,不得迟缓!见金牌如见朕面,立刻照办!”
诸将哑然,心里的想法成了真。
这哪里是要封赏啊?
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
众人刚想说话,账外军士又喊道:
“皇上第三道金牌到!”
“皇上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金牌到!”
至第七道金牌,言语为“再不火速返京即作叛逆论处!”
第八道金牌,内容已成“命你速即起身,若再迟延即是违逆圣旨,立斩不赦。”
第九道,第十道,第十一道,第十二道!
整整十二道金牌,十二份八百里急报!
心中还有大汉的一位老将定定看着站在帐内的十二名使者,悲愤无比。
“鲜卑屡经败衄,锐气沮丧。虏欲弃其辎重,疾走渡河。今豪杰向风,士卒用命,功及垂成,时不再来,机难轻失!”
“为何圣上如此?!”
“如此啊!”
言语至此,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气息萎靡,奄奄一息。
居然是被气得将近命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