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让脸上隐隐的心痛之色。
张角心中有些乐呵,当年大将军窦武可是权倾朝野,手下门生故吏数不胜数,在朝廷的威望可比现在的十常侍还要高。
虽然窦武自己廉洁奉公,但居住的庄园经过了张让的修缮。
十常侍可是出了名的贪图享乐,修建后的庄园定是华丽异常,价值不菲。
丝毫不输于张让送的上一份礼物。
更有价值的是身份!
当年大将军住的地方,再由十常侍接手修缮,两任权臣之手!
要是有人成为庄园的第三代主人,其隐藏的政治利益可不少。
无论是自己居住还是送礼都是极佳的上上选。
难怪张让心疼成这样,想的怕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可惜咱这鱼儿只吃饵料不咬钩。
衣袍一挥,拿住房契的一端,想接过手来,张让却是心疼的捏紧了房契的另一端。
手上再一用力,将其拿进衣袖,张角笑道:“张大人,贫道笑纳了!”
“呵,道长喜欢就好,谁让咱们都姓张呢,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张让强忍心疼,咬紧牙关,从牙缝里强挤出声。
这个园子自己都没住过一次,刚刚置办好了一应家具。
修缮费加上家具费花了他几十万两白银!
有不少东西还是靠着自己身份,明里暗里压价钱,巧取豪夺,坑蒙拐骗得来的。
真实价值绝对有百万两白银!
现在没了,还是自己送出去的,痛!太痛了!
不过既然张角接受了自己的礼物,那就代表他加入了自己一方的阵营!
他十常侍势力再增一分,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那些朝官和外戚还想胜过自己?做梦去吧!
只要在这大汉一亩三分地,十常侍就是一手遮天的存在!
“张大人,这第二事,所为何事?”心满意足的收起房契,张角开口问道。
张让轻轻吐了口气,满是皱子的脸上堆积起笑容。
“这第二件事情嘛,倒是让的私事了,不知可否......”张让左看看右看看,满脸神秘。
“那行,你们先下去吧。”张角明白他的意思,挥了挥手,让侍奉的人都离开。
“国师大人,您神通广大,请问有没有一法能让断肢重生?”说完,张让看了眼下面。
张角秒懂,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个......”
你丫的,到底是我们十常侍贪还是你贪?!
再一咬牙,咔嚓一声传来。
使得张角愣了愣,问道:“张常侍?这是什么声音?”
张让面无表情摇了摇头。
“没事,牙碎了。”
说完,从嘴里吐出崩断的牙齿。
“让这里还有白银万两,祝国师大人新迁之喜。”
敲了这么一笔竹竿,也不再逗弄他,“断肢重生之法,贫道有。”
“当真!”张让瞬间站起身来,神色激动万分。
阉人啊!
这还是西汉时,受宫刑之人才有的称谓。
现在隐隐成了宦官的别称。
他们这些宦官在以前都是健全的,为了荣华富贵才肯受这一刀。
如今荣华富贵有了,二弟再怎么也找不回来了。
“自然当真,不过这种事情属于逆天而行,所需药材可都是价值不菲。”
“张先生不必担心,不过是药材罢了。”
“国库有的,我有,国库没有的,我还有!”
做了常侍这么多年,拥有滔天的权势,药材又能麻烦到哪里去?
脸上满是自信,似乎已经看到断肢重生后的美好生活。
“天池灵芝、天山雪莲,上党黄精......”张角轻摇羽扇,一连说了几十味药材。
每多说一句,张让额头就多了一滴汗水,神色慢慢变为凝重。
“大概就是这些了,不知张大人为何流了这么多的汗?”
见张角停了下来,张让轻吐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还承受得住,“无碍,天气有点热。”
张角看了一眼窗外,已至秋日,微风拂面,缓了缓,再补了一句。
“对了,每一份药材至少要五百年以上年份的。”
吓得张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张大人,这是为何?”
张角嘴角勾起,连忙凑上前,好似关心的问道。
“地上凉快。”用手撑着地面站起来,张让苦笑着点头道。
今天送了这么多礼,已经是掏了他府上不少钱,再买上那些药材,怕是这些年他张让所贪墨的银两都不够往里填的。
看来,要再找个机会大捞一笔。
这些日子,刘宏好像也蛮缺钱的,自从第二次党锢之祸,有不少官位都缺人,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挣钱嘛,生意,不寒碜!
谁让咱是奸臣呢?不干点奸臣该干的事情都对不起这个名声。
思索片刻,张让起身,对着张角笑道,“先生安好,让就先回去了,如若准备好药材,定通知先生。”
忽然好像记起了什么,他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脸上还是那个笑容,却让人心生寒意。
“还有件事情忘记说了,张先生,那位出言不逊的小黄门已经被咱杀了,希望没有影响到咱们的友情。”
张角所扇的羽扇停顿了一下。
真是一只心狠手辣的笑面虎,自己心腹说杀就杀。
这怕是在警告贫道不要搞小动作。
不就是坑了点药材吗?
小心贫道地煞法大成之后,直接黄天当立!
把你骨灰都给扬了!
只是这老梆子明面上对你嘻嘻哈哈,下一秒可能就对你捅刀子,不得不防。
细细思索一二。
从衣袖里掏出之前所画的霉运符,无火自燃,飞到了他体内。
感到一阵不适的张让打了个哆嗦,只觉得是昨晚没睡好,转身离开宫殿。
张角轻摇羽扇,面色不变,含笑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