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案子,龚子超露出一脸自信,“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已经把彭大力的个人信息发到了网上。现在他已经被列为网逃了,不管他跑到哪里,所有的天网摄像头,所有的交通线路,全都会严密监视的。捉拿归案是早晚的事情。”
“恐怕未必如你所愿。”一直低着头摆弄那些尸骨碎渣的古云非冷不防冒出一句。
龚子超愣了一下,总感觉这个人身上有种眼高于顶的傲慢,他对这种态度十分不爽,反问道,“难道你不希望凶手落网吗?“
古云非摇摇头,直言不讳道,“不是不希望,而是你这种排查,查到最后也会无功而返。你不可能抓到这个人的。”
这话龚子超可不爱听了,脸上立马露出不满的神情,“他有那么高的反侦察手段吗?躲得过天网,躲得过我们的搜捕?那真是笑话!除非他躲到深山老林里不露头,可就算他侥幸做到了,他吃什么喝什么,困也活活把他困死了。”
古云非漠然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忙活起手头的活。
他这个态度彻底把龚子超激怒了,“要说就把话说清楚,你是瞧我不起还是怎么的?你凭什么就敢说我抓不住凶手,难道只有你能抓住吗?”
古云非对他的态度依然冷漠,毫无表情的回答道,“现在能找到他的,或许真的只有我。”
龚子超冷笑一声,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动起来,也不再介意什么表情管理了,挖苦他道,“你一个小小的私家侦探助理,还真是口出狂言。那你就告诉告诉我,你怎么找他?”
古云非叹了口气,“我想,或许我已经找到他了。“
龚子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哪里?”他问。
古云非低下头,依旧摆弄着手里那些碎渣,正在把它们拼凑成小腿的轮廓。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吭声?“龚子超实在不耐烦了,几乎就要发作,但是突然之间,他的目光落在古云非手上,一动不动的凝视了一会儿。
古云非把那条小腿摆放的歪歪扭扭,看着十分别扭。
“你弄错了吧,人腿哪有这个形状的?“龚子超语气不善的问。
古云非头也不抬的回答他,“没弄错,我是按照骨头碎片拼凑的,这条腿有畸形。”
“畸形!?你是说这个被害人是个残疾?”龚子超说到这儿,身子忽然一震,猛然想到了什么,“他/她的性别你能确认吗?”
“男性。年纪40到50之间。”古云非语气平静道。
龚子超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不会是想说,他就是彭大力吧?!”
古云非瞅着那堆尸骨,心里生出一丝凉意,“死者的性别和年纪,与彭大力吻合,彭大力右脚有小儿麻痹,死者几乎也在相同的位置存在残疾,我自然会假设他就是彭大力。但我不会给你百分之百的肯定。“
龚子超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他当然明白古云非的意思,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同样的性别,同样的年纪,同样的残疾!几乎可以肯定死者就是彭大力,可是这样一来,这个案子就完全矛盾了。
现在有充分的证据表明,把第一个人做成箱子的人正是彭大力,可到头来,他却也被做成了箱子,这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是他自己把自己做成箱子了吧?
他绞尽脑汁,想要尽快思考出一个答案。
可是想了半天,除了大量死亡的脑细胞,就是阵阵做痛的太阳穴。
他忽然开始后悔接手这个案子了,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李敬业,才发现李敬业的反应也跟他差不多。
就在这个时候,陆小北忽然脱口道,“我明白了,咱们都被耍了。那个约红姐去见面的人,根本就不是彭大力,而是凶手!”
“怎么说?”龚子超这个时候倒是谦虚了起来。
陆小北继续道,“彭大力失踪的时间和红姐失踪的时间吻合,是因为凶手同时对付了他们两个人,然后故意留下了彭大力的衣服来误导我们。李所长这边顺着箱子的来源查到了这家加工厂,但那个叫彭大力的工人,其实不是彭大力,而是凶手!他不过是借用了彭大力这个身份,趁机把彭大力和梁艳红都做成了箱子。”
李敬业疑道,“可是厂子里的人都说,叫彭大力的工人脸上有麻子,右腿也是瘸腿,这不就是彭大力的特征吗?”
陆小北拍了一下毫不变通的李敬业,提示道,“凶手可以假扮成彭大力啊!”
李敬业愣了一下,眉毛皱的像个倒写的八字,嘴里不住嘟囔,“可是这听着完全没有逻辑啊,我想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干?他绑了老赵的家人刺激他,同时又杀了红姐和彭大力,把他们做成了箱子?这完全没有作案的动机呀?你说呢,龚警官?”
“……”
李敬业征求龚子超的建议,龚子超却没吭声,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案子,简直太让他有挫败感了。
古云非这时候接过话说道,“不是没有作案动机,是我们还没能理解凶手。任何凶手作案,都有符合他自己的逻辑。”
众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考虑着古云非这番话。
见谁都不吭声,李敬业忍不住问陆小北,“古侦探,你怎么看这个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