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阳市西河大街,东苇路,甲13号,有一间临街的白色二层小楼,装潢极具艺术气息,门口铭牌上写着——清雅医美整形。
古云非走进正门,前台小//jiě礼貌的打招呼,问他是有预约,还是想咨询?
古云非并不回答,只是扫了一眼四周环境,径直往里走。
前台小//jiě想要阻拦,可是古云非已经走进了工作间,看见房间里有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围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女顾客讲解着什么?
古云非开口道,“我找金雪曼,你们哪位是?”
其中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女医生抬头看了古云非一眼,不慌不忙道,“我是金雪曼。”
古云非细细的打量着她,这个人看上去有二十几岁,气质却很成熟,似乎并没有被古云飞的意外闯入打乱方寸,而是心平气和地同古云非互相看着。
“很好。”古云非轻声道,“让你的人都出去吧,我只找你。”
其他医生都被古云非的话搞得莫名其妙,纷纷看向金雪曼,前台小//jiě觉察出气氛不对,低声提醒道,“金院长,要不要报警啊?“
金雪曼轻轻摇头,露出超乎年龄的沉稳与淡定,“不必,你们都出去吧!”
她的回答更是让众人倍感诧异。
只见那个一身珠光宝气的富婆,这个时候不干了,掐着腰走到古云非面前,毫不客气的教训起来,“你谁呀你,一上来就加塞儿,还不给我滚出去!”
然而古云非看都没看她一眼,根本就懒得回答。
这时候,金雪曼礼貌的对富婆说,“实在不好意思,高太太,麻烦您先回避一下,我同这位先生说点话。”
富婆一愣,不禁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从鼻子里嗤出一声冷笑,撇着嘴角,抱着肩膀说道,“我凭什么要给他让地儿,我今儿个就不走了,看他能把我怎样?”
“高太太您不了解这个人,他恐怕会有些麻烦。”金雪曼暗示富婆。
可是富婆就像没听懂一样,嘴里依然骂骂滋滋,“他算老几,他知道我丈夫是谁吗?”说着就要伸手往古云非身上戳。
古云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冰冷的手指,让富婆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抬头打量着古云非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孔,忽然感觉面前这家伙有点儿不像个活人,不禁吓得后退两步,接着不知怎的,她半张脸就开始痉挛似的抽搐起来。
富婆手足无措,大声尖叫起来,“我这脸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快给我想办法呀!”
然而整容医生们没见过这种情况,一个个也都变得束手无策。
古云非这才又开口道,“你现在应该去附近医院找神经科挂号,再晚一些你可能会永久性面瘫。”
富婆也不知道这次是听明白了,还是吓糊涂了,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踉踉跄跄的跑了。
古云非终于开口问金雪曼,“你就是Shinigami的幽灵吗?”
“是我!”金雪曼轻声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
其他人根本听不明白他俩的对话,更不知道Shinigami和幽灵意味着什么?
金雪曼清了清嗓子,对其他医生说,“你们也出去吧!”
医生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纷纷离开。
顷刻间,房间里只剩下了古云非和金雪曼两个人。
“我们终于见面了!” 古云非由衷感叹,“想不到一个暗杀组织的头领这么年轻,而且还是个女人。万小果最早告诉我幽灵是一个女人时,我还半信半疑。”
“你是通过他找到我的?”金雪曼微微皱眉,阳春白雪一般的脸上扫过一抹不解,“我和他接触的时候很谨慎,做整容手术也不在这里,我不记得有泄露过消息。”
古云非微微勾起嘴角,低声道,“我是通过蔡宝坤。”
“蔡宝坤!?”金雪曼露出诧异的表情,“那就更不可能了,我跟蔡宝坤只接触过一次。还给他做过脑部手术,他都失忆了,怎么可能记得我?”
古云非不以为然道,“即使是失忆的人,我也有办法让他想起来。你选择我做对手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这样的风险。”
金雪曼愣怔了一会儿,释然的笑了笑,“没错,你的确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家伙。我在西平市布置得那么周密,到头来还是让你逃了。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报仇吗?”
古云非目光幽深的瞅着她,不答反问,“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 金雪曼沉默了,似乎在斟酌该如何回答。
古云非不等她说话,继续道,“我问过万小果,他跟我说,你与我不共戴天。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有仇吗?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金雪曼沉吟片刻,忽然笑了笑,“其实你我之间没什么冤仇,我只是在完成委托。至于委托人跟你有没有仇,我就不知道了。“
古云非瞳孔微微收缩,意味深长的问,“你所说的’委托’是什么意思?“
金雪曼与他四目相对,缓缓道,“对你来说应该不难理解吧,你平时不也是接受别人的委托干活吗?我们Shinigami也一样,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没有这么简单吧?”古云非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自然不会信。
金雪曼抿抿嘴,解释道,“十年前我们接到了一个任务,有人委托我们去东江市解决掉一个叫古云非的雕骨师。我们当时派出去的人代号苦无。对这个人你自然不会陌生。这次任务开始进行的很顺利,苦无解决了那个人,还拍了照片发给我们。但是之后苦无就隐秘了行踪。这种行为等同于背叛组织,我们足足找了他十年。但最不可思议的是,十年之后,这个叫古云非的雕骨师居然复活了。”
说到这里,金雪曼顿了一下,她看向古云非,表情变得异常复杂,“我们怀疑苦无当年可能耍了我们,他杀的人不是古云非,而是一具冒名顶替的尸体。真正的古云非可能跟他进行了某种交易,以换得自己活命。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对我们组织的声誉就是毁灭性的打击,所以我派人前去调查。苦无听说后很害怕,主动跟我们取得了联系,但他一口咬定自己当年确实杀死了古云非。只是因为不想做杀手了才隐秘行动,跟古云非无关。不过他答应会把这件事搞清楚,结果他就死在了你的手里。于是我们就对你更感兴趣了,不管你和当年的古云非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为了以防万一,我们都必须解决你。这就是全部经过,你满意了?”
古云非一边听金雪曼讲述,一边摸着鼻子,然后意犹未尽的摇摇头,道,“我不满意!”
金雪曼显然没有预料到他的反应,手指在桌上不停轻敲着,脸上却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问他,“怎么说?”
古云非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回答她,“你讲的这些,听上去似乎合理,不过有点儿像背书。而且有一个关键的问题你没有解释。”
“什么问题?”金雪曼问。
古云非冷声道,“你如果只是单纯的想对付我,为什么要牵扯上李栋的案子呢?别跟我说那是客户的要求。”
金雪曼刚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