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芯芯就像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了,全身都哆嗦了一下,与此同时,她感觉双眼一阵模糊,脑子也仿佛开始凝固……
她惊恐到极点,想要大声喊叫,可是喉咙已经麻木。
男医生慢慢走近她,在崔芯芯惊恐的眼神中慢慢拉下口罩,暴露出那张布满伤疤,只有死人才有的脸。
崔芯芯翻着白眼瘫软在床上。
比起中毒,她更像是被吓死的。
没有人能体会到,在她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心里充满了多少恐惧。222
……
……
古云非同罗嘉赶到医院的时候,崔芯芯已经不在病房了。
房间里倒也没看出有什么异常,感觉上就好像崔芯芯随时都能回来。
“会不会是你多心了?”罗嘉问古云非。
古云非扫了一眼病床,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红外线测温枪和针管。
古云非走过去,从桌上的纸巾袋里抽出一张垫着手拿起针管闻了闻,“是咪达唑仑。”
“是什么药!?”
“一种医用麻醉剂。看来是医生假借查房把崔芯芯控制住了。”
“医生!?”罗嘉十分错愕,“医生怎么会对她下手?”
“有可能是徐江假扮的,既然能想到用调虎离山的法子牵扯住警方的注意力,趁乱劫走崔芯芯,假扮医生也不是不可能,比起硬抢风险要小很多……”
罗嘉此时也无暇他顾,跑出去搜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崔芯芯的影子,看来再想追上她是不可能了。
她急道:“那现在怎么办,警队已经没有多余人手去找崔芯芯了。展羽他们还在寻找女尸呢。”
“不用找了。徐江虽然给我们暗示了三处藏尸点,其实只有第一个藏尸点是真的,只是为了引诱警方上钩的,后面两个房子都是假的,只是为了拖住警方。你可以让展羽他们回来了。”
罗嘉于是打电话告诉展羽这个消息。
那些还在努力寻找尸体的警察们一下子都有些无所适从,甚至还怀疑是不是罗嘉他们搞错了。
展羽随后带人赶到医院,又里里外外仔细搜查了一遍,确认崔芯芯确实是遭遇了不测。
有些警察依然没转过弯呢,年亮挠着大脑袋说:“徐江不就是个活死人吗,就算他没死透,那一身伤都快散架了,也跟死没什么区别。他还有精力去绑架人吗?”
展羽严肃的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就是想想如何找到崔芯芯。以徐江现在的情况,崔芯芯落在她手里随时都会有危险。”
警员们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还从来没跟这么一个不人不鬼的罪犯打过交道呢。没人知道他到底要对崔芯芯做什么?
“实在不行我们就分成几个小组,查道路监控,寻找目击者,相信总能找到线索。反正我们现在人手也充足。”赵猛发表意见。
“这个办法行是行,就是太浪费时间。”展羽一脸愁容。
罗嘉悄悄捅了一下古云非,问他,“你不是最早识破徐江诡计的吗。你比我们都了解他, 你觉得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古云非摸着鼻子,做出深思熟虑的神态,“想法呢,也不是没有,只怕我说了,展羽他们也不会信,我又何必讨人嫌呢?”
古云非的声音倒是不大,也就刚好够展羽听见的。
展羽皱了皱眉,“ 你要说什么就只管说,我们现在畅所欲言。”
古云非还在摸鼻子,罗嘉实在等得不耐烦了,照他后腰拧了一把,“你别装了行不行,痛快点儿!”
这一下确实管用,古云非脑门都见汗了,他说:“徐江如果想杀崔芯芯,在病房里就能动手。既然把她劫走,那就是有比杀了她更重要的目的。至少对于徐江来说是这样,所以,他不至于马上弄死崔芯芯。你们还有时间。”
“那他到底想干什么呢?”展羽问。
“那就要问问他为什么要作案了。用心理分析的角度来看,徐江并不是一个心思复杂的人,他的杀人方式看似离奇,本质上完全符合他的性格特征——因为母亲早年遇害而缺少自我认同,他把婚姻和家庭视为一种自我救赎,在遭遇未婚妻背叛后,这种破灭的希望成为了他走向犯罪的转折点。他开始通过杀人砌尸的办法来满足自己对家庭和婚姻的渴望。这是他的犯罪行为标记,哪怕刚刚经历了死而复生的遭遇,只要他这个人还是他自己,只要他有充足的时间,就不会改变这种犯罪标记。”
“你的意思是,他还是会找个房子把崔芯芯砌进去!?”展羽问。
“应该是这样。只有这样才能激起他的犯罪//欲//望。从另外一个角度说,崔芯芯是他绑架的这些女人中,活着时间最久的被害人,他要是想让自己的犯罪更加完美,崔芯芯就是他未完成的作品。”
古云非一番分析之后,展羽沉默许久。
这听上去确实有点儿难以理解,以徐江现在的处境,还要像之前那样利用瓦匠的身份找一处房子作案几乎是不可能的。何况现在如果还要展羽带着人去扒人家房子,他是实在头大。刚刚那两个房子都被他们刨得不像样了,还没找到尸体,之后又要包赔损失,又要登门道歉,想想都要撞墙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所以么……就算我说了,你也未必能答应。”古云非有些调笑的瞅着一脑袋官司的展羽。
“鬼知道徐江到底给人装修了多少房子,我们总不能全给人刨了吧?”展羽没好气的说。
“那倒不必,你可能只需要再刨一个房子就够了。”
“你有目标了!?”展羽有些吃惊的问。
他倒想听听他是怎么找到的。
“我觉得,他现在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他的出租屋。”
“他还敢回去?!”
“那个地方是不是已经没有警察看守了?”
“……” 展羽没有回答,无疑是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