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是直截了当,这是查案需要。我要提醒你,如果你真是清白的,你的积极配合也许是你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你懂我的意思吗?”
周海涛盯着展羽斟酌了一会儿,似乎品出了一些味道,于是把自己大半年来去过什么地方,做过的一些事都告诉了展羽。
按照这个脉络,警方把和周海涛打过交道的人按照主次罗列出来。
在展羽审问周海涛的同时,其他警员也在通过各种渠道走访调查周海涛近期的行踪。最后把两方面收集的人员做交叉对比,从中筛选出可疑的人。
这是个不小的工作量,足足耗费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总算大致统计出了一个嫌疑人名单。在这些人里,有几个尤其引起展羽的注意。
周海涛的别墅是在半年前买的,作为他在东江的落脚地。之后他找到一家叫“红星家居”的本地装修公司进行装修,从格局改造,安装水电,瓦匠铺砖,吊顶装饰,家具木工,一整套下来,花了4个月时间装修成现在的样子。
展羽之前的主要精力都在周海涛身上,没太注意这一块。如今换个思路,开始对装修公司这些人产生了怀疑。
他们有钥匙,可以自由出入别墅和小区,又很容易被保安和小区住户忽视。莫非凶手在这些人中间?
展羽派人对参与装修工程的人进行了仔细梳理,分别找来盘问,当问到负责地砖铺设的两名瓦工时,发现这两个人闪烁其词,口供也很不一致。
展羽加大了审讯力度,在逼迫下,其中一个姓王的中年瓦匠终于扛不住了,说道:“其实这里的活儿我和老张只干了一部分,我俩当时偷偷出去接私活了。其余的都是我徒弟干的。我就想着多赚点儿外快。警察同志,拜托你千万别往外说啊,要是公司领导知道了,我和老张铁定要被开除的。”
“你徒弟叫什么?”
“徐江。”
展羽在名单上扫了一眼,没找到这个名字,“尚林别墅的装修工程没有你徒弟吗?”
“他现在只是学徒,还在试用期,平时都是跟着我干,给我打下手,赚点儿底薪。”
“那就讲讲你徒弟吧。”
王师傅便把徐江的基本情况向展羽做了基本介绍。
这个徐江今年有29了,一直靠四处打工为生,也没攒下几个钱,一直到现在都没成家。他给王师傅当学徒快两年了,因为人笨,一直没能通过正式瓦工考核,也只能赚每个月不到两千的基本工资。
展羽问王师傅,“既然他手艺不行,你还敢让他去别墅粘地砖,就不怕房主投诉你们?”
什么叫行不行呀,这玩意儿就是熟能生巧。又不是修皇宫,差一不二也看不出来。其实说起来,徐江的手艺也还行,就是他性格太怪,一点儿不会跟其他人打交道,动不动就得罪人。有人故意整他,他才到现在还是个小工。不过做事还算实在,其实人不坏。”
“所以,你们就经常巧使唤人,让他卖傻力气。他就没有表示过不满吗?”
王师傅不好意的说:“我也不是白用他,没事儿还请他喝喝酒呢……”
说到这,王师傅顿了顿,似乎觉察出了什么,询问似的问展羽,“警察同志,你向我打听这么多徐江的事到底为什么呀?”
展羽耐人寻味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务必要实话实说。尚林别墅这个工程徐江到底干了多久?”
……
……
红星家居装修公司。
职工休息区。
每名员工在这里都有自己的衣橱,隔壁还有公共洗澡间。
展羽亲自带人过来,找到了徐江的衣橱,直接撬开检查里面的个人物品。
一起来的古云非注意到了插在柜门里侧的一张照片。
他把照片抽下来打量,那是一张情侣大头照,左边那个男的就是徐江,右边是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女人,她长发披肩,相貌普通,白白净净得也有几分可爱。
“怎么了?”展羽注意到古云非有些反常,也把目光凑过去,当他注意到女人的耳环时,瞳孔忽然收缩。
女人的左右耳垂各戴了一枚小巧的银色耳环。耳环的样式与戴在冯诺尸体上的耳环十分酷似。
古云非的手指感觉到照片背后有凸起的东西,似乎贴着什么东西。
他翻过照片一看,背面还贴着一张照片,是相同的女人。不过女人的头部以下被贴上了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婚纱照。
展羽沉声道:“和冯诺尸体上相似的耳环,相似的婚纱,看来就是这个人无疑了。不过,你这次也不算说对,徐江的女朋友是长头发,不是短头发。”展羽的声音透着愉快。
古云非就显得不那么高兴了。
隔壁洗澡间这时候传来趿拉着拖鞋踩水的声音,“啪叽啪叽”的,几个洗完澡光pì股的男人走出来,一边还笑嘻嘻的讲着荤笑话。走在最后的男人隔了一段距离,低着头想心事,湿漉漉的长头发往下滴着水。
“徐江!” 展羽猝然喊了一嗓子。
最后面那个男人下意识停下,抬头看向展羽这边。
他一脸茫然,呆立了两秒钟,突然把手里的澡盆扔向展羽这些人,里面的香皂、毛巾、洗发液水淋淋的砸在众人身上,男人趁这个机会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光着pì股就往外跑。
展羽这帮人叫骂着随后紧追,骂的最凶的就是年亮,他让磨脚石摔脸上了。
在楼梯口,徐江被众人撵上,他光//不chū溜的还想挣扎,被七手八脚扭住胳膊,死死按住。
“知道为什么抓你吧?”展羽问。
徐江挣扎了半天,见彻底逃不掉了,扯着嗓子大笑,“抢了个媳妇了呗,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