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克好容易才缓上一口气,气恨恨道:“你少跟我绕舌头,证据就是证据,哪有什么合理不合理的……”
“你还是没明白。”古云非把目光投向朱和平,“朱教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见过之前那几具尸体身上栽种的棺菇了吗?”
“我见过样本。”朱和平实话实说。
“你懂药学吗,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从药物学的角度,比较一下之前的棺菇和于巧凡、张峥身上棺菇有什么不同。”
“这个啊……”朱和平想了一会儿,“棺菇极具药用价值这个我是知道的。只是生长条件十分苛刻。以长在尸体上的棺菇最为珍惜,但不同部位的棺菇价值又有区别。一般来说长在口、鼻、耳和女人下//阴的棺菇比较贵重,其中最珍贵的是长在天灵盖上的棺菇,据说能达到起死回生的功效。我看过游乐园里那些尸体的照片,长在他们七窍里的棺菇都发育的很好,尤其好些尸体的天灵盖上也长出了棺菇。好像有意培育的。相比来说,连体树人身上的棺菇就长得十分随意,而且使用了太多催化剂,只是长出了棺菇的形状,并没有多少药用价值……”
古云非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打断了朱和平的话,“没错,这就是我要的证据。调查这桩案子首先要弄明白一件事,凶手的作案动机。这在冒险王国发现的尸体身上已经找到了答案,他就是要培育出高品质的棺菇。同时栽种茅膏菜也是为了防止昆虫叮咬,影响棺菇的品质。但这些在于巧凡和张峥身上完全看不到,我看到的只有折磨。”
“少拽词,把话说清楚!”王克虎着脸催促。
“一口气栽种了好几种植物,做成一个微生态植物园,这目的明显和棺菇无关,只是在肆无忌惮的卖弄技术。至于把两个人做成连体树人,还设计装置保证他们不生不死,这样做只是在用残酷的折磨来报复他们。”
“报复?报复什么?”不止王克,那些乐平警员们全都一脸茫然。他们并不知道特案组在之前的调查中发现的那些疑点。
古云非简单解释:“张峥和于巧凡其实只杀了三个人,他们在藏尸的时候误打误撞,发现了隐藏在冒险屋里的棺菇尸体,还自作聪明的扮成目击者报警。让种棺菇的人一番心血全都白费。他恨之入骨,对他来说,简单的杀死都太便宜了这两个人,他们只配这种漫长的折磨。可是没想到,你们居然把这两个倒霉蛋看成是在自虐,可真是够悲催的 。”
“……” 王克被奚落的血压飙升,不得不扶着桌子才能站住。
古云非理解的看着他,“当然了,这也不是完全怪你们。罪犯压根儿也没打算直接告诉你们真相。他在报复于巧凡和张峥的同时,也打算戏耍一下警方,所以故意把一些作案工具和毒品留在了案发现场,只留下于巧凡、张峥的指纹和脚印,故意把自己的痕迹清理干净。万一警方真上套了,草草结案。他就会放心大胆的从新选择一个秘密地点,继续抓人培育棺菇。所以现在还不能结案,那个隐藏更深的boss还在逍遥法外,现在你明白了吧。”
“……” 王克瘫坐在椅子上,他想反驳,可是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罗嘉低声对古云非说:“没看出来啊,你连分析案子的都这么在行。果然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啊。”
“……” 古云非适时地闭住了嘴巴。
乐平那些警察也都被打消了气焰,一时间都显得很萎靡。
个别还不太服气的人憋不住冒出一句,“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真凶手没落网,那你们说说真凶是谁啊?”
古云非说:“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回答,还需要问问朱教授。”
朱教授一头雾水,“我一个搞研究的,哪会抓罪犯啊!?”
他们正说着,王克接了一个电话,忽然一脸兴奋的说:“嫌疑犯张峥醒了。”说完又觉得不妥,没再往下说。
这个消息对所有人来说都无比振奋。
这个折磨人的案子可能快就要结束了。
……
……
乐平市白沙县中心医院。
于巧凡依然处于深度昏迷,毒品和注入体内的化学药物完全摧垮了她的身体,医生说她即便抢救过来也会变成植物人。这样的结局或许也是她咎由自取
张峥的情况要好很多,仗着他身体素质出众,已经开始恢复意识。
王克还抱着侥幸心理,第一个跑到张峥病床前,大声质问:“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峥双眼无神的望着他,口齿不清的问:“凡凡呢,凡凡怎么样了?”
“你是说你女朋友吗?她现在好的很。现在你老老实实告诉我真相,我就让你见她!”
“……”
“说,你们两个藏在东岗镇那个租住屋里都干了什么?”
“我们……我们整天就躲着,还用了药丸……”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后来呢,后来你们还干了什么?”
张峥努力回忆了半天,终于还是放弃了,“我只能想起来有一天晚上,我们溜得很嗨,晕晕乎乎就像睡了一觉,然后……然后我们就像被绑在什么地方动不了了。可是我又在亲她,好像我们正在亲热,我都搞糊涂了……”
“你这傻子给我清醒一点儿,好好想想,这是不是你自己干的。你当时吸毒吸得发狂了,觉得这样还不过瘾,你就想发//泄,想在你和自己女朋友身上发//泄。于是你就玩S///M自虐。是不是这么回事,你好好想想?”
“我……我……”张峥的声音原本有气无力,突然——
他不知想起来什么,挣扎着坐了起来,双手死死抓住王克衣服,嘶声呼叫,“给我个痛快……快让我解脱吧……”
这一下把王克吓得不轻,用力他把推开,自己踉跄着撞在身后警员的身上。
古云非走上前,手起针落钉在他脖子上。
张峥就像一个被卸下电池的玩偶,瞬间就停止了剧烈挣扎。
他歪着头,喃喃道:“魔鬼……魔鬼……那是个魔鬼……”口水从他嘴角流出,他涣散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惊恐。
连周围的警员都似乎被他感染了,不禁感觉后背发紧。
“魔鬼都对你们做了什么呢?”古云非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