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初冬咖啡馆。
聂无双是隔数年，再次见到了赵思瑶。
对方主动约的。
此时的赵思瑶，整个人就是一副成熟女性的模样。
鼻梁上架着平光眼镜。
穿着一件针织长裙，外面搭着一件小香风外套。
显得知性而温柔。
眼神里曾经的那点小算计，也被如今的平静取代。
整个人在这几年，完全脱胎换骨。
“谢谢你能来赴约。”
赵思瑶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听说你孩子还在喝奶，能喝咖啡吗？”
“我要被热牛奶就可以。”
聂无双道：“你似乎要走。”
“是啊。”赵思瑶点头，“入职了一家外企，准备去国外工作几年。”
她今年二十八了，已经取得了博士学位。
并且应聘到了一家很好的世界五百强。
做的市场推广，这次是要去总部学习的。
几年后，应该会回来的。
她没想过去国外定居，不是说多高尚。
只是她现在没有家了，总不能连自己的国籍都扔掉吧。
“下周的飞机。”
赵思瑶抿了一口咖啡，笑道：“临走前想和你聊聊。”
聂无双如今不讨厌她了。
“当然可以。”
赵思瑶有些惊讶，随后释然笑了。
“我为当年的自私行为向你道歉，哪怕你释怀了，我心里始终过不去这个坎。”
“或者说，越是了解到赵家的肮脏，就越是难以放过自己。”
那样的家庭，她别说亲自去体验了，只是看着都觉得窒息。
而聂无双曾经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年。
二十年，漫长到让她只是想想都绝望。
当初看过赵家的直播，连续数日一直在做噩梦。
被聂家赶走了，那有怎样。
聂家给她的东西，就是难得的财富。
是金钱无法衡量的。
“我能有今天，是赵家做的孽。也是聂……叔叔阿姨赋予我的新生。”
“我占据了你二十年的人生，改写了你本该拥有的幸福童年，我现在很惭愧。”
“如果可以，我想对你说句对不起，同时有什么我能做的，我也想尽一份力。”
“我是真心的。”
聂无双勾唇。
“没什么需要你做的，现在这样互不打扰就很好。”
赵思瑶想了想，点头。
“可以！”
分开后，赵思瑶去了南边，找到了三个妹妹。
听到她要出国，三个妹妹都没意见。
平时她们四个姐妹也几乎不见面。
赵思瑶取出手机，点开备忘录。
笑道：“我帮你们挑选了名字，你们要不要改一改？”
小丫道：“不改了，就这样吧，我之前也问过，改名字很麻烦，还得回家取户口本。”
她们不想回去。
更明白一点，回去后除非脱层皮，否则很难再离开。
“一个名字罢了，就当是个教训，警告我曾经过得是什么日子，再回头我就是自己找死。”
老二老三也跟着点头。
赵思瑶见状，没有再勉强她们。
“可是将来你们结婚也需要用到户口本，到时候你们怎么办？”
三个女孩子沉默了。
赵思瑶道：“还有一个办法。”
小丫眼神一亮，“什么办法？”
赵思瑶道：“买房落户。当然，一线城市暂不支持买房落户。不过咱们国内二线城市没有这个条件。只要你们买了房子，并且是大产权的，就可以办理户口迁移落户，同时支持网上迁移。”
“这样就不需要你们两地来回奔波了，能尽量避免见到赵家人。”
“就算你们回去了，赵家人敢对你们做什么，只管报警就好。”
“有些人，惯会欺软怕硬，你们越软弱，他们就越嚣张。”
和三个妹妹聊了许久，在酒店住了两日后，赵思瑶返回京城。
新的一周周二，她搭乘飞机，赶往Y国。
**
学业结束后，聂无双有了身孕。
她暂停了一切工作，搬回到父母的小区，专心待产。
每天陪着两个妈妈聊天，陪着两位爸爸在小区遛弯。
前后差不多一个月，她和小区里的大爷大妈混的特别熟。
围棋和象棋都会下几手。
“姐姐，这里有小宝宝了吗？”
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小跑到她面前，盯着她的肚子。
这位是小区里某位大爷的孙女，幼儿园在读。
将人抱在腿上，“是呀，姐姐有了小宝宝呢。”
小姑娘好奇的问，“我什么时候能看到呀。”
“嗯，还要等六个多月呢，大概明年夏天就可以看到了。”
小姑娘拍着手，“那我以后要带着宝宝玩，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
说罢，纠正道：“要喊我阿姨呀，我现在不是姐姐了。”
小姑娘：“……”
她皱起小眉头。
明明就是姐姐呀。
为什么要喊阿姨？
女孩子的妈妈在旁边笑的直不起腰。
对方是珠宝设计师，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
虽然是捧在手心里的，可是小姑娘特别的有礼貌，也非常可爱。
即便是调皮，也是那种令人会心一笑的调皮，绝不惹人厌烦。
每次在小区内看到她，小姑娘总会甜甜的喊她姐姐。
叫的人心都要化了。
“姐姐和你妈妈差不多大，所以要喊阿姨，好吗？”
小姑娘犹豫片刻，点点头，“阿姨！”
“好可爱。”
聂无双夸赞起来也是真心实意。
不远处，几位大爷大妈走了过来。
“小聂今儿来得早啊，来两盘？”
大爷打开象棋，招呼她。
聂无双道：“今天不下了，昨天被您老将了多少次军啊，我还没缓过来呢。”
几位大爷大妈笑的合不拢嘴。
“你才下多久，我都下了几十年了，真让你赢了，该我缓不过来了。”大爷也是个风趣幽默的。
两位大爷下棋，其他几位大爷坐在旁边围观。
另外一边，还有拉二胡的，唱戏的，总之热闹又融洽。
“哦吼，大明星回来啦？”
一个年轻小伙子揣着口袋走上前，一把将她怀里的小姑娘捞起来，抱在怀里。
小姑娘搂着他的脖子，喊了一声小叔叔。
“这是几个月了？”
青年问道。
“不到四个月。今天怎么没去学校？”
青年叫林秋池，小姑娘的亲叔叔。
“下午的课。”青年将小姑娘扛在肩膀上，“小软软怎么没去幼儿园呀？”
“叔叔好笨呀，我们放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