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黎走进殿内,见丽妃嚣张跋扈地站着,地上跪着一个人,正是青翡,而一旁的宫女咬着牙,将巴掌狠狠扇在青翡脸上。
青翡一声不吭,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异样的红。
时黎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走到丽妃身前,佯装不知似的问:“这是怎么了呀,丽妃娘娘,青昭仪惹您生气了?”
丽妃望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时黎,狠狠皱了皱眉,但为顾及颜面,还是第一时间让掌嘴宫女停了手。
丽妃自然是认识时黎的,苏蝉衣作为女官在后宫多有走动,身后有皇后做倚仗,寻常人都要敬她三分。
不过丽妃可不怕这人,只是平时碍于皇后这个倚仗,必须和苏蝉衣虚与委蛇罢了。
时黎赶在丽妃开口之前,快速地展开标准笑颜,打圆场道:“已经这么晚了,您也该休息了,若是青昭仪触怒了您,臣在此替她给您赔个不是。”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明显,丽妃嚣张跋扈惯了,还真不是一般人。
“哼,苏蝉衣,收起你的客套话,本宫可不吃你这一套。”丽妃见苏蝉衣这张脸就心烦。
这女官屡次坏她好事,就和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一样讨厌。
丽妃指了指青翡,冷笑道:“她顶撞了本宫,就算要道歉,也该是她向本宫道歉,你来掺和什么,怎么,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吗?”
青翡这时总算抬起头,但她依旧没有说话,更没有认错,哪怕脸已经肿了,却依旧是一副不屈的模样。
看得出来,青翡是个倔强的性子。
时黎觉得,现在青翡不说话已经算是在帮她了,心里也不慌,反倒对着丽妃道:“丽妃娘娘,臣今日来此不过是来提醒青昭仪明日入坤宁宫请安,您又何必多想?”
她这话似乎意有所指,暗示皇后不会插手此事,甚至隐约把皇后和丽妃放在了统一战线,这才让丽妃的情绪稍稍缓和下来。
“臣侍们都知道,丽妃娘娘您才是这后宫这么多年荣宠不衰的主子,您又何必与这位新来的娘娘置气呢?动肝火有损气色,臣不忍您美貌有损呐。”
“何况陛下现在正在兴头上,再过几日便腻了,您此时和陛下置气当真不值得,丽妃娘娘,还请您三思啊。”
时黎一字一句,言语恳切。
丽妃的神色逐渐由气愤和怀疑,变为了高傲与平和。
时黎左一句夸奖右一句奉承,终于把丽妃哄好了。
时黎说了这么多,丽妃也没有立场继续待在这里了,再待下去,就是自己不大度,没有容人之量了。
也是,要算账,等到皇帝冷落了青翡也不迟。
于是丽妃不再多费口舌,也不想多做停留,只是盯着时黎的眼睛,冷冷道:“你这人牙尖嘴利,笑里藏刀,本宫见了厌烦,但本宫大度,这次便不计较了,下不为例。”
又看了地上跪着的青翡一眼:“青昭仪,来日方长,你好自为之。”
说罢便带着宫女,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现场终于只剩下了时黎和青翡两人。
青翡的贴身宫女想要上前来道谢,被时黎一把拦住。
“不用道谢,你先去外面候着吧,我和青昭仪还有些话要说。”
那宫女愣了愣,还是听话地退出去守门了。
地上跪着的青翡也慢慢站了起来,她揉了揉跪得酸疼的膝盖和脚踝,看向时黎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终于,时黎听到了青翡今日说的第一句话。
美人的声音如异域的泉水,流淌着别样的风情,和她的面容一样令人心醉。
“刚刚多谢了,还未请教,阁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