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小酒，林川柏醉意上涌，整个人都憋屈感觉在这一刻爆发，不免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
酒吧有些嘈杂，思思听他讲话实在费劲，只好搀扶着他，赔笑道：“林总，我们换个地方聊天吧，这里有点吵。”
林川柏迷迷糊糊地听懂了她的话，付了钱，和思思拉拉扯扯地去对面酒店开房。
“我跟你说……啊，那个新药企公司……也嚣张不了多久了！”林川柏满脸通红，越说越上头。
“我们这边研发的新药马上就要上市了！他们的好日子没几天了！到时候我把市场全收回来，一定要看看那家企业的老板是谁……到时候我要让他跪在地上给我认错！”
林川柏晕晕乎乎的，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记得最后是思思在床上安顿好了自己。
一个月后，林川柏意气风发，参加了林氏药业新品发布会。
“我们公司研发的新药，其药效要远高于第一版，做到了真正的减毒高效，是无数患者的福音！”
台下掌声雷动。
林川柏已经很久没这么扬眉吐气了，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重新回到市场顶端的模样！
但是发布会开到一半，就有人开始陆陆续续退场了。
林川柏的稿子才说到一半，看到这么多人退场，自然非常不满。
他宣布中场休息一下，走下台问秘书，这些人今天怎么回事。
秘书面色凝重，在林川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林川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这里的观众，都是关注药物市场未来的人。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一丁点关于新药的消息。
但他们的心思全都从林川柏的演讲上转移了，这便只能说明，他们有了更感兴趣的东西。
眼前无数人的手机和平板上，都在播放同一条视频。
视频里的场景是一场药物经验交流会，和寻常交流会不同的是，圈内人一看便知，交流会现场坐着的人都是业内大牛、顶尖人才。
台上的聚光灯全汇集在演讲者身上，那人神采奕奕，自信昂扬。
她正站在台上，介绍她的研究小组的专利和即将上市的药物。
她整个人从容自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演讲里。
她是那么吸睛，好像全世界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不由自主地选择了追随她。
林川柏不是傻子，他能听出来，这人介绍的药物，一旦完全上市，将会彻底改变这个行业，成为真正的龙头。
而这对他苦苦钻研得到的新药，将是降维打击。
就好像林川柏他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证明了自己是一个小丑。
林川柏先是感到被羞辱，接下来，是一种滔天的愤怒。
他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他不能容忍，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地输给了一个人！
而且，还是个女人！
林川柏和对手公司一直是通过经理接洽，从来没见过那家的老板，那人像是个神出鬼没的神秘人，每次他要求拜访，都被告知对方人在国外实验室泡着。
视频一直切的是远景，林川柏本来还停滞在被新药降维打击的震撼中，没有怎么看演讲者的长相，等他稍微缓过神，镜头拉近，而那个演讲者也刚好抬起眼眸。
两人隔着屏幕，四目相对。
林川柏对上一双锐利的、丝毫不掩饰锋芒的眼睛。
也对上她惬意得仿佛挑衅的笑容。
林川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头晕耳鸣，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一样脑袋生疼。
同时，林川柏又像是被什么定住了，让他整个人呆滞着僵直了很久。
林川柏这人有个难得的优点，就是绝对不会认错人，他找的替身哪怕再像，他也能一眼认出谁是谁。
所以，哪怕很多年没见了，他也绝对不会认错。
这个和他作对很多年、害他成为行业笑柄、让他日日夜夜在心里诅咒的竞争对手……
和他愧对的、一直思念着的、他认定是心中真爱的女人……
是同一个人。
是时黎。
是他日思夜想的真爱。
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