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帅不愧是老戏骨,一场戏演的酣畅淋漓,将一名老帅的忠君爱国刻画的入木三分……
戏码已经演到这个份上,若是萧不语不识数还不上前阻止,老帅的几名老部下,可就真需要吃点苦头了。
不过,一旦属下吃了苦头,这梁子也就结下了……
按照萧不语的理解,一旦梁子结下,没个几十万两银子,这事儿可摆不平。
虽然不知道这位滚刀肉,最终想要什么,可坐以待毙可不是萧不语的风格。
反击,或者说绵里藏针,才是萧不语该有的性格。
“大人!”
萧不语起身拱手一礼,大声阻止了徐老副帅接下来的惩罚。
这让徐老帅心中暗喜,不由夸赞萧不语懂事,同时也对接下来的一步棋更为期待。
“大人,下官以为这三位军中健儿,皆为我齐国好儿郎。
大人该奖赏,不该轻易处罚,真若是要罚也应该处死!”
我尼玛,你前面说的还算句人话,后面就让老夫处死三名悍将!!!
老帅惊呆了,三名副尉也傻逼了。
好家伙啊,这个平安县令真特么的好家伙啊,不讲情就罢了,还建议老帅杀人!
就算三人说错了话,那也罪不至死啊,这萧不语是几个意思?
论心狠手辣这块,还是读书人出身的鸟县令狠哪。
“哦?”
萧不语的话,明显出乎了徐老副帅的预料。
老帅眼睛眯成一条线,隐藏起自己的杀意,语气却是波澜不惊,
“老夫粗人一个,书读得少才疏学浅,愿听萧县令的高见。”
呵呵,你个老狐狸,读的天书吧。
前面你还表现的大义凛然,后脚却以文职官位相称。
这不就摆明了在说:你萧不语只不过是文职,还管不到我们边军的事。
来吧!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终于轮到表演系的老爷我出手了!
萧不语冲着三名副尉一拱手,郑重地说道,
“如老帅所言,三位振威副尉大人皆从普通士卒做起,依靠的军功累积至今天的官位。
可谓是一步一个脚印,实打实的功劳。
萧某虽不才,可历来最敬重这些,血雨腥风里闯荡的汉子。”
说到这里,萧不语冲着三名振威副尉深鞠一礼。
三名振威副尉平生最得意的事情,莫过于自己的官位是用命一步步换来的。
他们听到萧不语这么一说,大有知己之感,急忙拱手回礼。
“大人岂不闻,知朝廷有直言骨鲠之臣,天子有不僭赏从谏如流之美。
正是因为大人手下有如此直言不讳的将领,大人才能将令如山,麾下全力以赴攻无不克。
这些人也正因为敬重大人,崇拜大人才会这么说,如此忠直之人,所以下官说他们该赏。”
说到此处,萧不语稍作停顿,转身面对徐正光,朗声说道,
“也正是因为大人令出如山,言必行行必果。
所以下官窃以为,要罚就直接处死三位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国之干城,不但维护了大人的军令,也全了三位副尉的忠义!”
三位副尉一听,萧不语说的对啊!
我们都这么忠义了,你不奖励就罢了,要罚就砍了我们呗,这样就算死了也高大上啊。
“我等愿一死,以全忠义!”
三人冲着老帅,半跪行礼。
我尼玛,你们三个混蛋,说好了演戏,你们特码是要逼宫啊,你们到底是哪儿头的?
老帅心头一凛,尽管自己高看萧不语一眼,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看了对方。
这个区区县令不简单啊,只用了一手连消带打,不仅化解了自己的苦肉计,还将自己的手下拉到了他的阵营。
最关键的是,对方还将皮球给踢了回来,决定权还是还给了自己。
另外,这个年轻人是在告诉自己,他不但看透了自己的苦肉计,还在等自己的决定。
若是自己决定把事情做绝,那大可将三名副尉处死,到那个时候大不了不死不休。
对方敢如此行事,说明对方必有依仗。
如此一来,老帅反而犹豫了。
徐老帅确实有自己的心思,由于前线吃紧,他不想呕心沥血打造的三千“铁甲军”留在平安县。
可是他又不能违抗摄政王的王令,因此他也只能寄希望萧不语的背后实力强大,将三千铁甲军“赶回”漠北大营。
由于不摸萧不语的潮水,这些话他不能明说,所以才来这一出。
可是这个萧不语不按套路来,等于摆明了立场,打算和自己针锋相对。
按照这位漠北坐地虎的算计,萧不语一旦按照他的剧本演绎下去,不但三千“铁甲兵”保不住,还要赔上大笔的银子和钱粮,否则怎么对得起三千“铁甲兵”的出场费?
徐老副帅的眼睛,已经快眯没了。
对萧不语来说,这三千“铁甲兵”他眼馋,相当眼馋!
老帅可不知道,萧不语刚被李璎珞抢走一百三十万两银票,那可是他几年的积蓄,这些铁甲正好弥补损失……
至于说保家卫国,他脑子里压根就没这根弦儿,就算最后有人找他算账,他就用“藤甲兵”去顶缸。
萧不语和徐正光两人也算是棋逢对手,都觉得对方不好相与,心中也都各自暗骂摄政王。
而李璎珞作为摄政王,在接到平安县危难之时,调动这三千铁甲军,也有多层含义。
她既有借徐老帅之手,难为萧不语的意思。
另外,“铁甲兵”被徐老副帅打造的铁通一般,她何尝不想将徐老帅的“铁甲兵”收为己用?
所以,利用拥有“神人”之能得萧不语,给这位漠北坐地虎点厉害,也是李璎珞的盘算。
平安县衙后院,陷入一片寂静。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候,徐老副帅眼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熟悉而又令老将终生不敢忘记的人,李继嗣。
别人不认识李继嗣,可徐老副帅认识啊,他不但认识,还在回京述职期间,做过这位陛下三天的弓马教习……
“嘶,原来如此啊,一切都解释通了。”
徐老副帅不由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