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几秒间，她的脑海里想的都是跳楼前，顾安宁和她说的话。
“但要你付出一样东西。”
“你的左腿。”
她被拉进一间密室，活生生的用棍子直接敲断，病历单是真的，只是时间改了一下。
那是她此生最痛苦的时候，被活生生打断左腿。
她恨极了顾安宁，更恨陆清欢。
“砰!”
从高楼坠下的声音，沉闷却又震耳，所有人都吓得尖叫。
陆栖东下意识的走到陆清欢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陆清欢瞥了一眼，还好，小拾掉在了警察一早就搭起来的气垫上，可毕竟是三十层的高度，她还是昏了过去。
救护人员瞬间出动，将小拾放在了担架上。
一辆黑色卡宴急促停在路边，薄行恹刚下车，就看到从天台掉落的直线，紧接着一声巨大的闷响，他在慌乱的人群中一眼锁定了陆清欢。
陆清欢轻轻推开陆栖东，她距离气垫最近，弯腰捡起了那张飘落在地上的支票，撕掉了。
弹幕也疯了！
【她是跳下来了吗？真是个疯子！这可是三十层！】
【可她不是已经拿到支票了吗？为什么还要跳下来？她到底是为什么？不应该啊，难道是不小心掉下来的？】
【不对！我好像看到有人推了她！】
【什么？楼上在说什么？难道是谋杀？】
【同志们，直播间会不会立刻停止啊？刚才有人录屏了吗？】
屏幕上一片漆黑，直播果然中断，刚才那位网友一语成谶，难道真的是谋杀？
现场一片混乱，小拾已经被人用担架抬走，送去医院抢救。
而警察正在疏散人群，陆栖东在混乱中极力护住陆清欢，但他只有一个人，陆清欢差点倒在地上的时候，薄行恹扶住了她。
“没事吧？”
陆栖东双眸微微一闪，看到如今的状况，他对薄行恹说：“先出去再说。”
十分钟后，他们从人群中挤出来。
陆清欢喘了口气，“她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是有人推了一把。”
像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似的，警察从天台下来的时候果然压着一个人，那人头上还带着黑色的头套。
围观的人立刻拿出手机拍了下来，发送到网上。
“应该有摄像头记录下来了这一幕。”薄行恹说道。
刚才的直播中，他安排了好几个直播，应该能拍到，更何况对面大厦上还有监控。
可是那凶手是谁安排的？顾安宁？还是顾之恒？
顾家。
顾安宁的惊恐的将平板扔了出去，刚才那一幕她看的一清二楚，她看到一只手伸出手推了一把小拾。
到底是谁？
难道是陆清欢？
就在某些弹幕猜测的时候，直播被迫中止，她也猜不到。
房间门被打开，顾之恒冷脸走进房间，“我警告过你吧，不要做这些愚蠢的事情，要做就心狠手辣一点，不狠不能成功。”
顾安宁眼底闪过一层惊慌失措，“是你？”
“啪！”
一个巴掌将她的脸打歪，“叫我什么？”
“爸爸。”顾安宁失措退去，染上了一层痛苦。
“不要每次都用这么低级的招数，如果这次你直接让她跳楼而死，你觉得还会有后面的事情吗？我不会每次都替你收拾烂摊子，别再这么愚蠢了。”顾之恒瞳孔泛着幽幽寒芒。
“所以是你，爸爸你杀了她？”她心有余悸。
顾之恒低笑一声，“是你杀了她。”
他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顾安宁的脸颊，那些伤口还流脓，一点愈合的迹象都没有，他不禁有些奇怪：“你的脸，为什么感觉一点都没好？”
顾安宁嘴角的肌肉抽搐，心脏好像都要跳出来了，“可能药还没有彻底发挥作用，那个治疗的人说，让我不要着急。”
顾之恒只觉奇怪，并未起疑，毕竟他很明白顾安宁对自己的脸有多么大的执念，如果没有治疗，她绝不可能是现在的反应。
“嗯。”他冷漠的离开。
顾安宁卸了力气躺在床上，顾之恒的眸子像是地狱恶鬼的眸子，多看一眼都恐惧。
他简直是个十足的恶魔，杀了这么多人。
她不敢再去细想，赶紧重新翻找平板，想看最新的信息，想知道小拾究竟有没有死。
……
“你是，陆清欢？”ICU病房外，女警询问着陆清欢。
陆清欢点点头，“是我，她怎么样？”
薄行恹和陆栖东就站在陆清欢的身后，神情严肃。
坐在病房外的警察都看到了那个大屏幕，也知道些前因后果，都很同情陆清欢，现在看她竟然来看关心小拾的情况，更加确定了她绝对不是小拾口中的那个人，反而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不过这两条腿怕是……不过总归没有生命危险。”
“谢谢警察同志，医药费我已经结过了。”陆清欢说道。
女警语气良好，“陆小姐，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
“谢谢。”
陆清欢有些好奇的看着女警，“警察同志，我还是很想知道，小拾是怎么掉下来的？”
“您是她父亲的徒弟，也算是唯一认识她的人，我可以说的是，叶小姐的确是被人推下来的，那个人一直藏在天台，所以谁都没发现，是个无业游民。”
简称，乞丐。
“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陆清欢问道，她心底都是嘲讽，那乞丐也是一个棋子。
女警深思熟虑道：“其实这个我们也很疑惑，他交代说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很吵，这么离奇的理由不会有人相信。所以我们猜测，他是不是和叶小姐有仇，你知不知道叶小姐有什么仇人？或者得罪过什么人？”
陆清欢正色道：“应该不会，近几年小拾一直都待在安岚医院里养病，没离开过医院，这点安岚医院的院长就可以证实。但。”
说到这里，陆清欢顿了一下，“但是，前段时间我们发生了矛盾，那场风波网上也都查得到，所以我不清楚这段时间她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女警点点头，“陆小姐，如果您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告诉警方。”
“我会的。”陆清欢语气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