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深深的巷子口,一个一进的小院,顺子拍了三下门。
“谁呀?”
“是我,顺子。”
门:“吱”的一声从里面打开了,是一个嬷嬷。
“顺子小哥来了。”
看到后面的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喊。
“这是九爷。”
“老奴兰氏见过九爷。”
“兰嬷嬷不必多礼,这儿有劳你照应了。”
顺子派来照应的兰嬷嬷以前是醉香楼的伙计的亲娘。
醉香楼没了,伙计也失了业,索性一家六口被顺子安排着来这儿照顾姑太太。
“这是老奴应该做的,就是太太她……”
不好伺候啊。
才来一天,作天作地的要绝食。
用兰嬷嬷的话说,这是不舍得教坊司还是咋的?
有这样念旧的亲人护你周全,你还不满意。
“无妨,带我去见她吧。”
“是,九爷。”
兰嬷嬷带着周文立主仆去了后院。
“太太,太太……”
“滚,说了不吃就不吃,让周文立那个畜牲来见我。”
顺子皱眉。
但是到底是公子的姑母,他不好说话。
“你们都下去吧。”周文立从兰嬷嬷手上接过托盘,托了饭菜敲门:“姑姑,是我,小九。”
门打开,迎面就是一个茶盅飞砸而来。
周文立险险的躲开。
“姑姑,你这样做所为何事?”
周文立将托盘放在桌上。
“你个畜牲,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你居然揭发我们,告密,害死了我的一对儿子,你拿命来。”
说着就要扑上来打周文立。
周文立可不愿意被她伤着了,明天还得上朝呢。
任何时候都不要和一个失去了理智的人讲道理。
“你认为是我害死了你的一对儿子,这是张大人告诉你的?说是我告的密?”
“不是你还有谁,你是踩着我们的尸体得来这高官厚禄的,你不得好死。”
“那么我想问你,是朝廷给的高官厚禄多还是周家的财产多?”
“周娇,你的嫁妆是红妆十里,自从你嫁到张家后每年在京城的醉香楼分红都是数万两银子,还有各年节的礼物,一年给你差不多十万两银子,你嫁进张家十三年,你给张家提供了多少银子的支助?”
“张家给了你什么?阶下囚!”
“都是你害的,是你害的。”
“呵呵,你怕是不知道江洲聂知府一家是怎么死的吧。”周文立真的觉得她太已经疯了无法沟通了:“你知道吗,吴将军派人押送聂知储一家进京,结果在半道上被三皇子的人杀了个片甲不留。你觉得,张家跟的三皇子是个好人吗?”
“脑子不好使就算了,还要去站队,害了全家人的性命却还要来挑唆是非,让你来恨我周文立,不如你恨你自己吧。”
“就因为你生在周家,成了周家的姑太太,一年提供这么多银子,你可有曾有过半分的感激?没有,你觉得那都是你应该的,你高高在上指使着周家人做这样做那样,让周家给张家当垫脚石,你认为的好,我周家真正是承受不起。”
“放肆,我那是为你们铺路打点。”
“铺路,通往黄泉的路?张家走的这条路,周家被迫流放岭南,祖母这么大的年纪了都要受这种罪,这就是拜你所赐,你还好意思说我害了你儿子没命?”
“你儿子没命那是张家人害的,张家人害得自己断子绝孙。”周文立突然道:“不对,张家人其实还是有很好的算计,我那位那姑父还有一双儿女在呢。今年也是十二岁。”
“你说什么?”
“我说,这么多年了,周家被当成傻子一样给张家提供银子,你那位好丈夫宠着你,后院连一个妾室都没有,你是不是很得意?”
“你可知道,你进张家的门之前,他有一个得脸的丫头叫红衣,你进门的三天前就被张家人送到了庄子上,从此以后在庄上当着二太太,日子可比你逍遥多了。”
“你骗人。”
“是,我骗人,没看见总会没人会信。”周文立道:“若不是我发现张家的路线不对劲儿,留了一个心眼查了一下我那好姑父的行踪,这骗人的机会都没有,你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城外二十里路一个叫红果村的庄子,那是张大人亲自给红衣买的庄子,记在了红衣的名下。不得不说,他真是太聪明了,他这一着棋为张家留下了血脉,真是太聪明了。”
周娇已经听傻了。
“不会,不会的。”
“会不会,你要不要去问问你那个好夫君。”周文立冷声道:“当然,也不是那么好见的,毕竟他们在天牢。不过,三堂会审后就会问斩,到时候你去问问吧,要是没有,你就给他收尸。”
周文立冷声道:“明天,我会安排 人送你到红果村去看看,你好好仔细的看看。”
说完周文立转身就走:“想知道真相,我劝你还是好好吃饭,毕竟留着那口气在才能不会被骗。”
周娇一下就跌坐在地上。
不会的,他和夫君恩爱十多年,他连妾室通房都没有一个,怎么会有外室。
第二日,顺子安排人送她去红果村。
这个村子不大,只有十来户人家。
一间主院却很明显。
马车在主院的门前停了下来。
“姑太太,你就在这马车上不要下来,奴才去找人来。”
顺子借口是路口讨水喝的,叫开了主院的房门。
“你们是什么人?”
房门开时,是一个少年郎站在那里,那脸那神情那语气,和自己的儿子一模一样的。
有那么一瞬间,周娇差点以为自己的儿子没死。
“昔年,谁呀?”
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牵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走了出来:“这是哪家的客人,怕是走错了门。”
“这位夫人,小的一行人路过贵庄口渴了想讨杯水喝,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喝水而已,自然是方便的,昔年,去打碗水过来。”
“是,娘亲。”
少年转身进屋,很快捧了一碗水过来。
“多谢少爷。”顺子接过水就送到了马车上:“太太,喝口水吧,别急,喝了咱们歇歇再赶路。”
周娇已经愤怒到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我不信,我要亲口问问他。”
“ 这是当然。”顺子低声道:“会有这个机会的。男孩叫昔年,女孩子叫昔月,龙凤胎,十二岁,比太太生的两个少爷大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