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立也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傻。
等七巧安静下来后没再问。
一个不敢问，一个不敢听。
两人都轻轻地喝着汤。
氛围怪怪的。
“其实，让汤变鲜也有法子。”
良久，七巧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
周文立也看向她。
“我们之前在昌元县时山上捡的捡货晒干了可以带到京城来，到冬天熬汤锅应该不错。”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只是，你们家山上的山货好像有点少。”
供不应求怎么搞。
“无妨，你可以派人去其他地方收购山货啊。”
七巧想真正要吃菌子的地方是云南，也就是现在的宁州。
当然，吃山货也是有风险的，红杆杆白伞伞吃完一起躺板板，没点常识还真不敢吃呢。
“宁州？”
“对，宁州出产山货，最好是找当地精通的人收这种山货然后送到京城供醉香楼用。”
“好，我会考虑的。”
周文立有点想不明白，七巧说是庄户人家的姑娘也没有读过什么书，怎么知道宁州。
“我好歹也是从昌元走到了京城，从大字不识一个到现在能看一些闲书，每读过的书走过的路都要算数的……”
周文立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好有道理。
周文立看着七巧不吭声。
七巧？
又怎么了？
“我要回昌州过年了，你当真不回？”
留她一个人在京城，周文立有点担心更多的是不舍。
“我就不回去了，坐马车坐得……”
屁股疼三个字硬是没说出口，主要是有辱斯文。
“反正五哥要来京城，我也想我娘亲了，让我娘亲带着我阿弟一起来，我就 在这儿等他们。”
要是没找到舅舅或许她还要回去一趟，毕竟金鸡崖是根据地，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是规矩。
“你不会……”想我吗三个字周文立也没说出来。
主要是怕吓着小孩。
小孩也不知道懂不懂那么多。
周文立深呼吸一口气：太难了。
一大把年纪怎么就看中了这个丫头呢，等能下手至少都还人三年，真正是自作虐不可活。
“我不会怕的，我们这个店铺的房东黄叔黄婶都对人挺好的，我又有自己的院子，那院子很安全，没什么可怕的。”
天子脚下就不信还有人趁过年的时候做坏事。
周文立彻底放弃了各种幻想，吃过汤锅将人送回店里，主要是白灵给转转打包了一些吃食。
“九哥，你去忙你的吧，我等会儿和白灵走回去。”
全当锻炼身体了。
“你不怕着凉我还怕呢，回头找大夫都不好找。”
七巧……就不能说点好的吗？
正月忌头腊月忌尾，说什么生病，一点儿也不吉利。
不管七巧愿不愿意，都被周文立塞进了马车送回了院子里。
“注意安全，小心火烛。”
门房是一对五十开外的中年夫妻，无儿无女，也是老太医之前留下的奴仆。
主要他们的亲人都在京城，无儿无女就没有负担也就不想到处走了。
正巧七巧也需要门房就继续干他们的熟门熟路的营生。
“看好房门，有什么事儿就去找醉香楼唐掌柜。”
“多谢九哥。”
周文立三日后就要启程回昌州了，这时候真的感觉自己放心不下七巧，事事都要叮嘱。
七巧就有一种错觉：我是幼儿园的小孩？
摸摸鼻子什么都不敢讲，然后送他离开。
回到家中，洗漱缩进被窝里，七巧觉得还是被窝香啊。
冬天被窝以外都是远方。
她今天都给转转说了，若是今晚还下雪的话明天就晚一点开店门，还有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冻着了。
反正，只要今天下雪明天她不会再出门了。
客人都没有，她一个老板在店里站着有什么用。
“唉，兴家难啊。”
就感觉吧，在京城要置办的东西还很多。
比如奴仆，就门房一对夫妻。
郝大叔负责看门再做点院子里的粗重杂活；郝大婶兼做饭洗衣这些家务。
目前来说家这样还行，但是娘和五哥他们来了肯定就忙不过来了。
娘要带阿弟，总不能让她受累。
自己……除了心情好偶尔下个厨外其他的啥都不想干。
好不容易在古代能使奴唤婢了，她还事事亲历亲为，这样做有点蠢。
可以奋斗但不能让自己受苦。
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怎么着也要将大小姐的派头立起来。
“白灵，你说一个家业兴到周家这么大需要几代人的努力？”
躺在床上七巧无事可做就胡思乱想了。
白灵……她就说嘛，姑娘不傻，肯定看出周公子的意图了。
这个时候丫头就能派上用途了。
“奴婢在听雨轩跟在胡嬷嬷身边学的时候知道一点周家的发家史。”
“噢，快快说来。”
雨雪天寒风夜宜八卦。
“胡嬷嬷说周家先祖只是一个货郎，走街串巷卖货，为人忠厚老实勤奋努力，然后被一户姓古的员外郎看中了，就将自己的庶女嫁与他为妻，古氏的嫁妆有一间小铺子，周家太爷就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将那家嫁妆铺子打点经营起慢慢的发了家。”
男主外女主内，古氏女一共生了三子两女，而且特别的贤惠，五个子女都教导得很好，待到儿大女成人时，周太爷已经将一间铺子变成了五间铺子了，儿女各一间铺子做嫁妆或养家营生的资本。
第三代人也就是周文立的爷爷时开了醉香楼，一代代的努力造就了现在的富有。
“姑娘，周家虽然也有纳妾的老爷，但是内院一向很干净，主母威严，老爷们更懂规矩从来不做出宠妾灭妻之事，在昌州名气挺好的。”
“呵呵……”七巧就好笑了，都纳妾了还能内院干净。
“姑娘，周公子的内院是真的很干净，除了几个粗使丫头外没有一二等丫头，他身边伺候的都是顺子阿旺阿福，奴婢看得一清二楚。”
“白灵，你给我说这个干啥？”
白灵……你不是在打听周家吗？
“奴婢想说像周公子这样的男儿很少，姑娘，你要是找个周公子这样的姑爷就省心不少。”
“好啊，白灵，你居然还操起我娘的心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七巧说着就扑了过去挠她的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