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哥不知,亡妻之痛,刻骨铭心,又岂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纳新欢?”张建平道:“若父母相逼 ,我定然是不从的。”
“你……”
“陈大哥,此次找您,还想向你打听一下夏家的事儿。”
打听夏家的事儿?
因着四牛成了自己的同门小师弟,对夏家的事儿陈捕头更要谨慎一些。
张建平是真的好男人,还是故意装着来引诱自己套话的?
“夏家能有什么事儿?自从他们的官司打了后我并没有和夏家人有所交集。建平兄弟的事儿,我可能就帮不上忙了。”
“无妨,陈大哥,以后还请您麻烦照拂一下夏家,建平对您感激不尽。”
“建平兄弟夏家在山里住着呢,哪需要我照拂?除非又摊上什么官司,那我也不能故意,毕竟章大人是公正廉明的清官。”
“不是,我遇见了夏家二舅兄和七巧。”
什么?
当下将自己遇上那兄妹二人的事儿说了。
“陈大哥,我发现,夏家很厉害,他们一定不会困在山里的,终究有一天会走出来,也会有一天能有本事替我爱妻报仇,我等着那一天早点到来。”
陈捕头……这人怎么说得这么准呢?
夏家人,学的学武,做的做生意,读的读书,那岂能是一个山洞就能关得住的人家?
这张建平,确定不是来打探消息的。
“陈大哥,你可能会笑我是一个懦夫,杀妻之仇不能亲自去报……”
“没有的事儿,人各有各的苦,你也是身不由己的,我懂。”
“陈大哥,谢谢您。”明天是酒下肚,张建平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泪流满面:“上,我有父母,下,有兄长侄儿侄女,爹娘口口声声张家几十号人要吃饭要生存,不能因为一个夏三巧就和王家闹崩。”
“我懂。”
陈捕头是真的懂张建平了。
“不,你不懂,陈大哥,我这心里,难受,说到底,都是自己无用。”
狠不下心做不了决断。
是男人一定要手刃仇人。
可是,他却又被亲情束缚,什么都不敢做。
“文不成,武不就,无用,真他娘的无用。”
“建平兄弟,天生我材必有用。”陈捕头看着他:“你也是经商之人,为兄劝你打起精神好好干生意,他日有了足够的钱财,当了张家的主事人……”
“陈大哥,这事儿不可能,张家的主事人是我大哥,这是没得改的事儿。”
他肯定不会和大哥去挣财产。
而且,就算得了张家的财产继承,也没办法和王家的财产相比。
那就是跳梁小丑一个。
“如果,你自己一个人去干的财产比张家王家加起来的总和还多呢?”陈捕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干掉仇人,就要有比仇人大数倍的本事。这个仇,你不是不能报,只是看你想不想。”
看你想不想?
一下就砸进了张建平的内心。
“陈大哥,此话怎讲?”张建平一把抓住陈捕头的手:“陈大哥,还请指点迷津?”
“建平兄弟,我看你是个聪明人,也吃得苦,何不自己走出去闯下一片天地。若有朝一日,你成了昌元县的风云人物,连王家也俯在你身下的时候,你想要报仇,是不是很轻松?”
不就是用一些伎俩就能搞定的事儿,何需要别人来完成。
“陈大哥,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是啊,这一年多,他天天沉浸在失去爱妻的痛苦之中。
只道自己没法报仇。
却原来,是自己没有足够的认知。
“陈大哥。”
张建平将随身带的一包银子和一块玉佩取了出来放到了桌上。
“你这是?”
“陈大哥,之前建平还妄图想通过逼迫双亲的方式同意我延时纳妾,如今听你说女方的来历,建平明白,这种情况肯定是没办法推辞了。”
张家能舍得一个夏三巧,这次巴结上王家,自然会不余遗力的去做。
所以,爹娘也好,大哥也罢,他们为了张家的利益都不会放过他的。
“那你……”
“我回去肯定就会要求成亲。”
不回去也是走不掉的,现在醉香楼楼下就是大哥带着仆从在吃饭呢。
“建平会回去,也会如他们的意娶亲。”
只不过,在娶亲当日他就要逃。
“到时候,还望陈大哥助我一臂之力,这些东西今日就寄放在您手上,他日我逃出来了,就是安身立命的资本。”
“你就不怕我拿了不认?”
“陈大哥,您的人品我自认没看错。”才多少钱啊,钱包里的加上玉佩也不过值两三百两银子罢了。
这些钱在有钱人眼里真不值当什么。
但是,他若是逃的话,没有这些银子是什么都干不成。
“你谈谈你的计划。”
张建平就如此如此的说了,陈捕头都佩服得紧。
“如此以来,你们张家怕是要得罪王家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不是建平该担心的事儿了。”
家人为了利益已经卖了自己妻子的命了,现在又来卖自己的身。
指不定哪天,还会卖了自己的命。
所以,他不会再妥协了。
他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他要亲自为爱妻报仇。
是的,将希望寄托在夏家身上那就是一个懦夫。
“好,建平兄弟,这忙,我帮。”
兄弟二人又干了一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后说说 笑笑的下了楼。
“建平兄弟,就此别过,回头再找你喝酒,我要去当差了。”
“陈大哥,等小弟回去拜见了双亲就来县城找你喝酒。”
……
看着这样的张建平,张大哥的心里是很欣慰的。
兄弟其实不笨,就是没将心思用在经营上,要不然张家的生意肯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建平。”
“大哥。”张建平此时脸上笑嘻嘻的,给的感觉就是喝多了:“大哥,陈捕头,我大哥,我们俩兄弟好啊,四季财啊……”
“来人,将公子带回去休息,他喝醉了。”
张建平被人又拖又拉的塞回了马车里往张家驶去。
他心里,却是盘算着很多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