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抱着这一丝希望,我们来到了内蒙墱口县巴楞村,准备进击灰狼山,开始了一场寻找随珠的下落。
这次出行是特别行动,必须保持低调,因为随珠一旦真正显世,那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教授决定跟局内申报的就是去调查一个元朝时期的古墓,希望做到绝对保密。
这次用的名义是北京地质勘探局,对灰狼山一带的环境地质调查。因时间紧急,教授让我在训练房进行了紧急特训,内容主要包含了野外生存,近身格斗,刀枪等训练,还给我办了个临时工身份,只给了我一个地质勘探局的身份,其他的相关通用证明正在办理。
原以为内蒙全是大草原,到了才发现这是块依山傍水之地,与世隔绝,四周环山,中间是块大平原,跟秋城老家相似。部落还过着很原始的生活,平时就是放牧与耕种交替,农作物以玉米,土豆为主。
山上人迹罕至,地形复杂,常有野狼出没,我们打算歇息一晚,找个本地人作为向导再出发。
我们的落脚地是村民敖启尔的家,碰巧的是杨威曾用过北京地质勘探局调查员的身份执行任务的时候,救过他一命,所以我们跟着沾了点光,享受到了上宾的待遇。
当晚为我们举行了丰富的食物,每个人面前的食物堆得像一座小山,这里蔬菜成了稀缺物资,完全是吃肉喝奶管饱。
当晚吃完了之后,还带着我们参加了牧民的篝火晚会,据说,一年一度的那达慕大会即将召开,勇士们正在筹备比赛,展开训练。
据说部落长老所说,今年那达慕大会期间,美丽的库里星会在星空闪耀,届时许下心愿,天汗腾格里会帮助实现的。库里星是40年一遇的吉星,每次彗星划过,寓意着天汗将好运馈赠给子民。
杨威突然离开,说是想起来还有一些补给品没有买到,比赛看到一半。就离开部落,到县城里置办去了。
看完比赛,我们回到家里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
村中的一位长老说要接见我们,我心想这内蒙的牧民也太好客了,我们啥也没带,只是客居此地,好吃好喝伺候着不说,还时不时有人来探望,未曾多想,就跟着一同前去了。
走到小路上,我才发现不对劲了,这些人怎么都走在我们的后头,如果是带路的话, 不是应该在我们前面?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几个蒙古汉子跳出来,把我们团团围住。
我撞开一人逃走,却又被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拦住去路。他的身高起码在1米95以上,膀大腰圆,皮肤黝黑,活像头黑熊。
见他气势汹汹,挥动着拳头,凌厉的拳风刮得我耳朵生疼。
我一声大喊:“且慢!”
我表情淡定,转过头来,回到了人群之中说:“说吧,你们要钱是要命?”
长老咳嗽了两声,走向前说道:“托依玛!万恶的入侵者啊,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受谁指使,但是全知的主神已经看穿了你们的诡计,揭露了你们的恶行,希望你们能够觉悟,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感到忏悔,否则在这个夜晚,主神将为你们降下神圣的罪罚。”
“不是,这啥意思啊?我们是犯啥错了?”我耸了耸肩,无奈又迷惑地说道。
敖启尔也蒙了,连忙求情道:“长老,如果两位贵宾有什么冒犯的地方,由我来替他们顶罪,请不要伤害他们。”
一米九的大汉,就这样跪在地上,给长老磕头。
长老愤怒的说道:“你们可知道,外来者会带来极大的灾难吗?你难道打算成为部落的叛徒吗?”
敖启尔说道:“我知道您的梦境力量,也绝对守护着部落的忠诚,可是他们绝对不是坏人,请您相信我。”
原来,这个老头是部落的萨满祭司,据说他从10岁开始就受到了天汗腾格里的感召,能以梦境的形式提前预知即将到来的灾难,而他昨晚的梦境中,几个外来者毁灭了村子。
我说道:“不是,啥年代了,还相信封建迷信呢,梦境预知未来,简直天方夜谭嘛。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广州中山大学教授,同时也是个民俗学家,妥妥的知识分子。教授,你给他们解释解释,什么叫科学!”
教授想了一下说道:“还别说,梦境有可能真的能感知到未来,上古时期许多生物都具备感知危险的能力,例如大雨之前的蚂蚁会选择搬家,地震到来之前的鱼儿上浮,牛马躁动不安等。人类其实也有类似的功能,在额头中间位置有第三只眼,也叫做松果体,这只眼就像天眼一样,能够接收到常人视力范围之外的电磁波,只有极少数人先天存在,这个概率大概在两百万分之一。只是人类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已经逐渐退化掉,根据科究报告,也有后天通过瑜伽,冥想,修炼等方式,使其重新显现的可能性。”
我大感无语,心想,教授你站哪边的呀,我管他科学还是迷信,这不抛出问题,拖延时间吗。
你倒好,直接给所有观众解释得明明白白的,这下我该怎么接茬,总不能说对对对,好好好,我们就是入侵者,你们赶紧降下天罚,让我们赎罪吧!
敖启尔仍坚定的认为,一定的占卜的结果出现了问题,恳求长老能放我们一马。
我也只好无奈说道:“长老,我们只是游客罢了,绝非你所说的灾祸根源。就算你们的占卜没有问题,也有可能是其他人,而绝非我们,凡事要拿出证据啊!”
壮汉胡瑟勒抱着一个孩子出来说道:“你们看,这就是证据。高娃的病症绝对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我看了看,孩子只有八九岁的样子,眉目清秀,皮肤白皙,若是长大了,定是个俊朗小伙,可如今陷入昏迷,稚嫩的小脸蛋变得通红,发着高烧,无论如何叫他,都听不到。
怎么看都像是感冒症状,有没有可能是村子的医疗水平太差,无法治好他,而怪罪于我们。
高娃却突然开口哼唱,不知道她嘴里唱的是什么,我伸长耳朵,方才听懂。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壮汉说道:“高娃从来没学过汉语歌曲,这是谁教她的?一定是你们害了她。”
长老说道。:“你们今天如果不老实交代,我们就将你们献祭给天汗,请求天汉的指引!生火!”
几个乡民将火堆架起,耀眼的火光,把我和教授围在中间。
此刻的我陷入了沉思,高娃的这首小调让我想到了一个邪术,此术不难根治,但是我没有实践过,只能硬着头皮先试试了。
我提了提气说道:“我有一法。可医高娃的疾病。”
高娃额头上有一朵黑云不散,此云忽左忽右,有暗流涌动之势头,我断定是中了撞魂煞。
我故意说道:“这高娃所中的邪术,恰巧我在一本古书上翻阅过,只不过我现在被捆得跟个粽子一样,连呼吸都成困难,大脑缺氧,实在是想不起来解术之法了。你们若是信我。给我松松绑,也许我手脚松快了,就马上想起来了。”
胡瑟勒说道:“你少耍花招,老实点。”
“大哥,你们这么多人,我怎么敢啊。我真的有办法治高娃。”
长老和胡瑟勒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就让人立马给我松绑了。
我心里默念着,撞魂煞可分两种情况,第一种是生病体弱所致,既感染风寒之际,身体较为虚弱,又恰巧与游魂相撞,游魂也许无意伤害宿主,只是这样的冲击,会导致三魂七魄不稳定,从而陷入昏迷的状态。
除了这种意外状况,也有心术不正的方士,利用游魂能量较弱,将其中利用加以释放干涉中术者。
三魂所指,一曰胎光,二曰爽灵,三曰幽精;而七魄则是,一魄尸狗,二魄伏矢,三魄雀阴,四魄吞贼,五魄非毒,六魄除秽,七魄臭肺。
要想破掉他身上的魂煞,需要知道丢的是其中的什么魂魄,根据排列组合,共有21种情况和解法,然后对症下药。
我脱了高娃的衣服,找长老借来萨满铜镜,以铜镜照之,他的全身经脉有如网状呈现在我眼中,我看到他的肺部和脑袋有一缕黑云飞速流窜,顿时找到了病因,断定其胎光和臭肺受到干扰,已然有了应对之法。
为求验证,我要来一盆清水,将高娃的头放进水中,胡瑟勒急得想打我:“你这外乡人,做什么呢!”
“你们别急,马上就能知道答案了。”
不到10秒钟,清水有如滴入一团墨汁,浑然成黑色,众人皆惊,这是怎么回事,是中毒了吗?
我说:“这是肺部出了问题,若是三天之内不能调理好三魂七魄,高娃会窒息而死。”
可这魂魄该如何调理?
我解释道:“人有三魂七魄,这三魂七魄了维持了人体正常生活。如某个功能受到干扰或者丢失,人会出现强烈的不适感,例如昏迷,发烧,疯魔,痴傻,瘫痪,失语等。高娃的问题在于肺部,只需将肺部的黑气引出,就能立马痊愈。”
这帮牧民接触中原传统文化较少,我的解释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懂。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撞魂煞的破解之法不算复杂,讲究的是一阴一阳,一吐一纳。需找到纯黑的狗,还有纯白的玉。
我没有实战经验,没有十足把握,可是已到了这个份儿上,如果不解决问题,他们会更认为我们是故弄玄虚,除之后快了。事不宜迟,我开始尝试《壬午玄经》记载的破煞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