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沙漠深处某片废墟......
我口干舌燥,快说不出话了:“不是我说,我们以昂扬的斗志和恶劣的气候环境对抗了三天了,也该是个头了吧?”
“得,快别说了,我们被沙漠毒打了三四天还差不多,还是没有看到厄里斯河的影子。”
大头都快被烤熟了,还挖苦我说:“你不是老吹跟你爷爷学了点风水奇门遁甲之术吗,快来分金定穴,指导指导咱们啊。”
我环视四野,驼铃悠悠,黄沙漫漫,千里无垠,除了沙子还是沙子,连骆驼刚踩的足迹都迅速掩埋殆尽,这让我看风水,不是为难我吗,我那学的一知半解的东西,能用得上?
我们一步一个脚印,捱到了黄昏,天色骤然生变,狂风开始肆虐,上空阴沉黑暗,纷纷扬扬的沙尘卷起数丈高,天地混沌连成一片,仿佛末日降临,我们用披巾捂住口鼻,趴在巨大的岩石底下躲避,忍受着炮火般的风沙冲击,这样的沙尘暴持续了快40分钟,结束的时候,我们盘点了一下,骆驼走丢了三头,粮食也弄丢了近一半,我们衣服头发,鞋子,全都灌满了沙子,每个人都处于半死不活,一息尚存的状态。
看天气,今天晚上还有更大的风暴,如果不找到地方避难,很有可能有人丧命,艾布拉说知道这附近有一处古城遗迹,可以暂时躲避,但指南针失去了作用,他能找到位置吗?
我问他确不确定古城遗迹的地方,他说,不能确定,但是靠直觉是可以到达的。我顿感无语,直觉是个屁啊!没有办法,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们大概走了一小时,终于抵达了他所说的地方,看来确实不能低估沙漠子民对方向的直觉,就像咱们山旮旯出来的,放在山上也不会迷路一样。
这里的遗迹规模比较小,属于可以一眼望穿占地大小的那种,城墙已经被风蚀得很抽象了,沙漠风沙很大,视线不好,所以如果不靠近的话,真的不一定能发现它,不过幸运的是,我们最需要的掩体功能它还可以提供,可以挡住太阳和风沙,只要顺利度过今天晚上,就不成问题了。
我们拿着水壶里的清水一顿牛饮,终于舒缓了一下紧张的心情,歇息了半个多小时,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除了一些昆虫以外,看不到其他的生物了。我们开始搜查这片遗迹里面的杂物看看有没有可以用得上的工具,或者看看有没有有价值的宝物。
我提醒大家伙儿小心点,防止遇到毒蛇毒虫一类的,遗憾的是,这破地方实在是太穷了,连一根称手的短棍都没有。我走到一间木屋的时候,发现门没有上锁却推不动,应该是里面反锁了的,我透过门缝往里看,里面躺着一个漂亮的少女,看得我心痒痒,再仔细看,这前凸后翘的身姿,这不是古丽吗?
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古丽,可能她也遭遇了沙尘暴,逃到此处休息,因为害怕,所以就把门反锁了吧, 看她纹丝未动,不知道死活,不管怎么样得进去看看。
我用力的猛踹了几脚,这道门很结实,一个人难以搞定,我赶紧招呼大家都一起来帮忙了,几个人喊着口号齐心协力往里面推,居然还是打不开。,大头喊了一声,让我来!众人纷纷让成两排,他鼓了鼓腮帮子,啐了一口唾沫,使出全身力气跟头蛮牛似的冲撞过来,“啊达!”一声嚎叫,一脚猛踹,竟然硬生生踢出了一个大洞。
“真有你的啊,大头!”我夸赞的同时,疑惑的问他为啥不把腿抽出来。
大头憋红了脸,然后嗫嚅嗫嚅道:“哎呀……快,快,耗子,来搭把手,用力过猛,干劈叉了,腿肚子好像抽筋了,疼死了,我动不了了,快来帮忙,要了亲命。”
我看着这滑稽的场景忍不住笑了,艾布拉则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顺着他的小腿旁边的缝隙,摸进去打开里面的锁,把门打开,完全不管金鸡独立,大喊大叫的大头。
其他的伙伴也完全把大头当做空气,争先恐后进去营救佳人。
大头气得破口大骂:“还有没有点良心了,瞧你们这见色忘义的样子,忘记了我们出发时候许下同生共死的诺言了吗?”
我十分无奈,只好过去帮他。他人胖,腿也重,我费了老大的力气了才帮他把腿拿出来。
行了,我们也进去吧!刚准备起来,听到里面惨叫接连起伏,我赶紧进去看看情况,他们都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坑洞当中,被一张网罩住,已是瓮中之鳖。
变化太快,始料未及。
“哈哈,老大,大功告成!这些小孩子都被我电晕了。”伴随一声大笑,一个30来岁的男人出现在了此地,他的面容我们见过,就是哪天晚上拐走古丽的人,他的身后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维族人靠近过来,手里拿着突击步枪,说了一堆维语,维族男人左右簇拥的是一群凶神恶煞,膀大腰圆的同伙。
这一队人马身着白衣,都带着枪支弹药,绝非善类。我们虽然也有十几个人,但是火力差距悬殊,完全是处于任人宰割的状态的。
大头望着这几个全副武装的匪徒惊声失色:“沙漠狂蝎—库尔班!这片沙漠上最臭名昭著的流匪,你怎么会出现?”
来新疆之前,他对这里的时事新闻有所关注,这个库尔班,是这一带无人区里名声最臭的悍匪,最近五年来作案无数,擅长截杀沙漠旅客,他的作案手法是将遇难者的物资全部抢走,再把人扔到沙漠中,用不了多久,人们发现的只是一个因为迷路缺水而死亡的不幸者,没有任何刀伤,枪伤,甚至拳打脚踢,不会产生任何怀疑,库尔班团队以此手段作案,逍遥法外至今,那个赵海军是充当他的军师,参谋一类的职务。
直到今年,有一个人硬生生靠着意志力和运气逃出沙海,根据遇难者临死前的叙述,人们才知道沙漠中有这样一号丧心病狂的罪犯,警方立即将其列为最恶劣的打击对象。
但是库尔班的团伙在沙漠中如舟覆水,穿梭自如,而且没有人真正见过他的面貌,只能靠遇难者临死前的一点印象所制作的画像,警方根本没办法立马将他绳之以法。
我们队伍里,几个知晓他的恶名的人已经被吓得不轻,恳求离开。
我大声呼喊着古丽的名字,但是她好像一点也听不见,不知道死活。
库尔班一声狞笑:“小声点,别吵着小美人睡觉,我想你也应该不会希望她有事的吧,那么最好不要冲动。”
这个库尔班的的汉语水平还算标准。
我愤怒道:“只要你放了她,你要怎么样都可以。否则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库尔班说:“哦,我好害怕,我可不敢对她做什么,她就在这里,你来带她走吧。”
大头骂道:“你这孙子也就会拿女孩做要挟,有种单挑啊。”
库尔班说道:“我劝你们别想太多,你们现在就是砧板上的几块肥羊而已,我随时能宰掉你们,但是羔羊也有羔羊的用处,如果你们肯合作的话,我就能放你们一条生路。”
我说:“什么合作?”
“那我也不卖关子了,你们这几天在亡灵古城遗迹挖掘出了一个大墓是吧,我对此很有兴趣,我要你们跟我一起盗这个古墓,事成之后,三七分账。放心,交易渠道我已经打通了,只要我们把东西挖出来就能转手,就算是分到三成,也足够你们荣华富贵一辈子了。”
他现在是通缉要犯,只能躲在沙漠里面。如果盗掘这个古墓,的确够他出国避难,一生逍遥了。
是的,只要钱够多,即便是库尔班这种恶贯满盈的盗贼,也能逍遥法外。而来钱快的途径之一就是盗墓……
盗墓来钱多块呢?有时候干一票大的,能吃一辈子,例如最早发现楼兰国遗址的是俄国人利兹洛夫,打着探险家的名义,来到新疆,西藏,宁夏等地,贿赂了当地官员,掠夺了数百件文物运回俄国,大量敛财后,靠着这笔钱成功洗白,摇身一变成为商业大亨,其中一部分文物就陈列于圣彼得堡冬宫博物馆中。
利兹洛夫回国后,盗发中国文物发迹的消息不胫而走,后来瑞典人,英国人,美国人都来了,如法炮制,均大有收获,给我们国家带来了无尽的灾难和损失。
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离开队伍,在没有物资供给的情况下,离开这片沙海,就像库尔班对待那些遇难者一样,第二个就是跟着库尔班去盗墓,这是一条违法犯罪的道路,一旦踏入就很难回头了,如果被抓到的话,还会进监狱,三年起步,罪行严重的还有可能无期徒刑。
两头都是死,无非是早死晚死。
“怎么样,想好没有, 是死亡还是荣华富贵,全在你的一念之间。”库尔班笑着说道。
"我同意。"我咬咬牙无可奈何说道。实际上,除了同意和他们合作,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对于艾布拉来说,他没有选择,这个二选一放到他的面前,他只能选择他最爱的妹妹。
而对于我来说,我不想犯罪,不想永劫不复,可是钱和生命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活下去,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