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奴仆，现在也不需要向导。”
厉炅陈述，他挥手，周围的力量从状态虚弱，接近死亡的厉王身上下来，飞快窜上了一方祭坛。
那些棺材似乎可以隔绝厉炅的探索，但既能隔绝厉炅探索，又在阴面与阳面边界的事物，厉炅现在只知道一个——他自己的力量。
“咔啦咔啦……”
“咚！咚！”
一块块棺材被拆卸，露出里面或形似或神似，或某个器官相似，更甚至还有单纯气质与厉炅相似的存在，那是数具在猩红血水中直立着的尸体。
血水倾泻而下，彻底染红祭坛。
一具具鬼怪的尸体上缠绕着扭曲的生机和奇怪的，让厉炅熟悉的力量。
扭曲缭绕的鲜红止顿。
厉炅停下了掌控力量的动作，他看向厉王，“哪来那么多我的力量？”
“娷锣河……娷锣河四通八达，每个地方……偷一点……或者河神娘娘和戾王，亲自上门抢……”
厉王现在的虚弱程度连说话都艰难，但它还是尽量把话给厉炅说清楚。
“嘶——”从厉炅身后探头看墓室的林阙忍不住抽了口冷气。
他面前刷出一堆查询信息图标。
若是点开，全是批发一样的信息。
“姓名：厉？炅？
身份：厉王？
危险程度：？
理智：？
[注：游戏有点搞不懂这个情况，请玩家自行鉴别！]”
自行鉴别，全是自行鉴别……玩家要是能自行鉴别还用游戏干什么？
林阙咬牙在心里骂游戏，但等他移开视线，却发现了另一件事。
地上的厉王，信息变了。
“姓名：？？？
身份：厉王（假）
危险程度：高
理智：6
[注：干扰没有了……]”
这……林阙瞅了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厉炅，还是决定表现一下自己，以此展示自己不是没有用的东西。
“厉哥，这些东西的信息……”
听完林阙复述的面板信息，厉炅点头，显得很认真：“我知道了，在常刘山的时候，我就应该把河神娘娘弄死！”
那个时候河神娘娘还是相对好找的，各个边界都往常刘山的空缺挤，找起哪只大鬼来很容易，但现在……
河神娘娘又不是会等死的东西，它甚至可能不在娷锣河。如果不把娷锣河杀空，或者取回自己其他力量，厉炅恐怕找不到河神娘娘。
像吃掉常刘山一样，再吃一个“边界”？每个边界都是阴面和阳面的交界，乱吃很容易打起来。
厉炅力量不全，容易吃亏。
注视着眼前的鬼怪尸体和力量，厉炅低头看厉王，“怎么把棺材封回去？”
“封回去？祭主……只要棺材是封闭的就可以了……”
厉王话未说完，原先被撕碎的棺材又被扭曲的鲜红严丝合缝地贴了回去。
“哐、哐、哐——”
碎片带着要落不落的液体，腾空贴回成棺材，墓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地上一层薄薄的肮脏的血水，以及血水里的厚重尘土……
厉炅叹一口气——河神娘娘绝对不会那么好心，把力量好好端端送上门。
有主的力量很危险，不好做手脚，那就只能是取回力量这一行为本身就会对厉炅造成不好的结果。
如果厉炅因为无法遏制饥饿吃掉了这里所有的力量，或者在想杀掉河神娘娘时毫无怀疑地收回它们，就踩进坑里了。
嗯，先在这里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之后去酒馆找木偶，找不到就把感知铺开，再然后去娷锣河杀掉河神娘娘……
厉炅给自己要做的事情排了个顺序。
虽然有感到被冒犯，但厉炅实际上并没有多迫切想要杀掉河神娘娘，甚至觉得专门去找很麻烦。
他已经没有当初病痨鬼拿他的力量舞到眼前时，一定要追到常刘山把冒犯的东西杀掉的想法了。
厉炅现在的情绪相对寡淡，被冒犯的愤怒可以说几乎没有。
为什么要跟将死的东西生气？
所以先杀掉戾王……戾王应当在戾王墓，它比较近，如果找不到木偶，铺开感知的时候可以顺手杀它。
厉炅认真往自己将要做的事情中插入一件事，然后又冒出一点疑惑。
他是怎么知道戾王一定在戾王墓的？力量好像并没有找到戾王？
“祭主！祭主……如果您想杀死河神娘娘，不用等待，也不用嫌麻烦，很快就有机会了……”
见厉炅沉默，地上的厉王倒是来了精神，它生怕自己没有价值，会被顺手杀掉，忙不迭拿出自己知道的东西。
“娷锣河之前有东西叛逃，我在棺材里不是一直睡着的，有时候会醒……曾经借助您的力量听到过河神娘娘和戾王那东西的谈话……”
“那是河神娘娘，不，它是娷锣河重要的一部分，它逃走时就是盯上了戾王墓叛逃的东西……它要借助戾王墓洗掉身上娷锣河的痕迹，它不想当娘娘……”
“前两天娷锣河还受到过伤害，它肯定被牵连了，它等不了多久的，吃不掉叛逃者，它一定会把娷锣河引进戾王墓，等戾王和河神娘娘打起来再浑水摸鱼……”
“嗯。”
厉炅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墓穴门口。
这就算是不杀厉王的意思了。
地上的厉王赶紧爬起来，还想伸手去接林阙手里的灯笼，但是林阙跟上厉炅的速度比它快。
“厉哥……”
见眼前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林阙苦着脸，还是决定为了自己的生命挣扎一下。
“厉哥，我同化值快满了……”
由于之前已经交涉过，厉炅根本不觉得同化有什么不对，所以这次林阙低声下气，就怕自己提第二遍厉炅会不高兴。
“您看能不能……您是不是也不缺我一个同化，能不能就先别同化我了……”
“您看我跟您那么久，我一直很听话？同化是不是有点没……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厉炅偏头看林阙，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周围的东西都很抵触同化……
明明不是坏事，只是会变成他的一部分而已，更何况他询问的时候，嫁衣完全不介意……
不过太早同化彻底了，等饿的时候确实不好去抓林阙和阳面的联系，那种联系会变得很淡，甚至没有。
嗯，储备粮的钥匙，可以再多给一点耐心。
“可以。”厉炅答应，然后丢出自己的条件，“回阳面的时候和我说一声。”
等林阙游戏结束要回去的时候，就把他彻底同化掉，这样不会太早。
到那时，如果饿了，刚好顺着吃一口阳面，如果不饿……厉炅盘算着，那就等林阙和阳面联系弱化的时候再吃。
“真的？真的吗？”
听到这个回复，林阙准备的一堆话都卡在喉咙里，他相当惊喜，连眼睛都睁大了。
林阙张嘴还想多求证几遍，却硬生生把话又咽回了喉咙里，担心问多了厉炅反悔。
面板上弹出一条提示。
“嘀——同化源持续同化终止，玩家现同化值：70！”
这提示一出来，一直平稳的灯笼摇摇晃晃，林阙激动得手都在抖。
生命忽然失去威胁，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林阙高兴得能搭着旁边厉王的肩膀去找葛皓蹦迪！
虽然刚刚同化值的增长速度没有前一次快，可能跟厉炅的状态有关系，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活下来了！
林阙捏紧手里的灯笼，语气非常激动：“厉哥您放心，我走的时候一定和您说！我要不说，就让我的同化值一辈子降不下……”
“祭主！”
厉王打断了林阙的话，它脸上的8只眼睛都低垂着，显得很恭顺。
“我方才想到，戾王墓有强制招回叛徒的东西，您是否需要它……”
“您是否需要……请娘娘……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