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海并没有就此罢手。他按着闫刻的脑袋继续向前狂奔。闫刻的脑袋在地面疯狂摩擦。原本与地面接触的脑袋,随着靳海的移动越按越低!。脑袋将沙石冲开,在身体两边乱飞,所到之处形成了一条半米多深带血的沟渠。
在靳海半只手臂都被淹没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闫刻的脑袋也被深深的埋在了地下,只有双腿裸露在表面。
靳海斜眼看了一下土里的闫刻,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待沙尘散去,靳海将手臂从泥土里抽了出来,举在身前,闫刻依旧在他手里。
靳海狠狠揪着闫刑的头发使其双脚离地,挂在空中。闫刻痛苦到扭曲的脸上左眼肿的像个包子,眼里还不断向外渗血。鲜血顺着满是尘土的脖子向下流,流到早已经被石块磨的破烂的条状西装上。透过西装可以清晰地看到身体表面已经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了。
眼睛渗出的鲜血与身上流淌的鲜血汇聚,顺着双腿滴在地面上。不一会闫刻的脚下就聚集了一滩血水。
“~”闫刻努力的张开嘴巴想要呻吟,但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
本是同框的两人,处境却完全背道而驰。一位是身着西装革履,潇洒自然的靳海。而对面却是饱受摧残,奄奄一息的闫刻。置身事外观景,清醒能有几回?
靳海看着提在手里的闫刻没有说话,闫刻依靠自己的本能强行颤颤巍巍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朝着靳海身前的空气一下一下挥舞着,每一次出拳都会牵动全身的伤口同时颤动。无尽的疼痛让闫刻身体不住的颤抖。
但闫刻依然一拳又一拳缓慢地挥舞着、挣扎着。就这种程度的攻击就算打在一只鸡身上,估计鸡都感觉不到疼痛,更别说是靳海了,而且闫刻的拳头也根本挨不到靳海身上。
在外人看来,闫刻的举动甚是可笑。但靳海却没有。靳海从闫刻那肿胀的眼睛里看到了他从始至终依旧坚毅的眼神。他始终在保护这一样东西,在外人看来甚是可笑但对于闫刻却是一件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你们可以认为那是他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可以认为那是他根深蒂固的执念。
但请刺耳的嘲笑声到此结束吧,作为闫氏家族的一员,其价值不是用怎样活着来决定的,而是到死之前有何作为来决定的。闫刻为了守护家族的荣耀,为了完成这一代人的使命,为了自己所背负的责任,他毫无惧色、他义无反顾、他拼尽所有。
“闫刑,你看到了吗?还有希望,还有未来。”靳海感叹道。
靳海将闫闫刻轻轻放在地上,用自己的木源对其进行疗伤。虽然看起来闫刻伤的极重,但靳海始终保持着分寸没有下死手,因此闫刻受的全是皮外伤。
没过多久,闫刻稍有恢复后可以开口说话了。
“为什么又要救我?”
“你不应该死,或者说不应该现在死。”
“你的意思是我家族长就该死?”
闫刻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势,满脑子想的还是闫刑。
靳海看了也是直摇头。
“那我问你,我应不应该死?”
闫刻没有想到靳海会忽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犹豫片刻后,闫刻认真回答靳海:“每个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好,我再问你。如果有个人要杀你,你会怎么办?”
“反抗。”
“那好,现在闫刑,也就是你家族长要杀我,我应该怎么办?”
“我要是你,也会反抗。”
“如果为了自己的利益,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呢?我该怎么办?”
闫刻沉默不语。
“我他妈能怎么办啊?”靳海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委屈
“你们只知道他是你们的族长,他不能死。那我呢!我问你那我呢!我就该死?”靳海指着自己的胸膛问。
他仿佛不是在问闫刻。
“为了什么狗屁家族,我就应该被牺牲吗?我都不知道你们家族在什么地方,有些什么人,长什么样子。我就得心甘情愿的去死?”
靳海略显哽咽:“我其实挺羡慕你,你从小被爱包裹,家里的人可以给你足够的关怀。你也可以为了家族大义奉献自己的一切。但我却不行。”
“我没有你心里所谓的归属感,我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只能是每天浑浑噩噩,有了任务就去执行,没了任务就在家睡大觉。没有人问我吃得好不好,今天开心不开心。他们只需要我去做他们认为我应该做的事情。”
“只有在快要被闫刑打死的时候,才发觉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这是我最起码的自由,想要活着的自由!”
“你还觉得我不应该杀闫刑吗?”
闫刻沉默,从闫刻从小被家族灌输的认知与知识束缚着,但知识与认知是模糊不清的,现实知识镜花水月,人都活在自己的执念中。闫刻是,靳海也是。
“你没有错,族长也没有错。”
“我从闫刑的记忆中搜寻到了你,刚刚也试验了你。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重振闫家雄风!”
“什么?”闫刻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人。
“闫刑死的时候将你们家的焚恨与慈悲渡传授给了我,并且我吸收了他的灵魂之力。作为回报,我需要替他做两件事。”
“焚恨?你刚刚果然用的是焚恨!”
“没错。”
“族长居然将焚恨交给你了。那么说明族长认同你。那么是哪两件事?”
在闫刻心中,闫刑最后请求靳海做的两件事等同于闫刑的遗言,闫刻作为在这里仅存的一位闫氏家族内部人员,他必须知道。
“第一件是找到他的女儿,也就是闫诺。 ;第二件就是抓到闫飞按家法处置。随后接管闫家。”
“什么?接管闫家?”
“是的,你没听错。”
闫刻简直难以置信,闫家向来是由闫姓子孙掌管,怎么能交给一个外姓之人呢。
正当他们交谈时,天上忽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直升机在他们上空盘旋着。随后从门口探出一名身着红色风衣,长发乌黑的性感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