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闫隽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黎舒昭望了他一眼,男人耸肩,“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能拿到邀请函。”
黎舒昭默了默,看不出表情。
顾闫隽嘴唇微张,想说点什么,凛拨开帘子正走进去,“顾少,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不介意的话,暂时就在这里留宿吧。”
“额,麻烦了。”顾闫隽语气一顿,他将手插进裤袋里,回头应了声。
凛淡然颔首,又望向黎舒昭,“小姐饿不饿,要吃点什么吗?”晚餐时养父母虽然做了不少菜,但她好像胃口不大,基本没怎么动筷子。
黎舒昭收起思绪,只摇摇头,“不用,我先回房了,凛,时间不早,你也好好休息吧。”
凛目送她出去。
很快,屋内只剩下两人。
气氛一时安静
顾闫隽往沙发后背一靠,双臂环胸,他稍抬了抬眼,目光落在凛身上,语气有些不明,“你对小阿黎,倒是挺上心。”
凛表情不变,语气依旧很淡,“我如何,就不需要顾少来操心了。”男人眼眸逐渐犀利,“倒是顾少,如今接近小姐,到底什么意思?”
凛又不是不知道,以前的小姐为了追顾闫隽有多热情,可惜对方总是冷眼相待。虽然说不上讨厌,但。凛内心里确实不待见顾闫隽。
以前毫不在意,现在却巴巴凑上来,说难听点,就是犯贱。
凛能察觉,顾闫隽似乎变了很多,但在他眼里,对小姐不好的人,就是他的敌人。
在凛的话落下,顾闫隽脸色显然白了一瞬。只是很快,他扬起笑,“以前那个废物顾闫隽,已经不在了,你讨厌他就讨厌吧。不过凛啊,我想待在小阿黎身边,能帮到她最好,别人的眼光无所谓。”
凛蹙眉,“你,认真的?”
“嗯。”
凛却没什么好脸色,“你喜欢小姐?”
顾闫隽静了一瞬,垂眸没有回答。
凛打量他半许,面色极淡忽道,“我没有立场多说什么,但,还是提醒一句,小姐已经有程少了,我希望,顾少还是注意点分寸吧,话已至此。”
凛也不想多言,转身出了外面。
“……”
顾闫隽抿着嘴,良久说不出话来。
深夜——
外头夜色浓郁
房内安静
顾闫隽躺在床上,密密麻麻的细汗遍布额前,脸上,连脖子间都渗出一层冷汗。
男人像陷在噩梦中,暗淡的壁灯映衬下,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嘴唇干燥。
——隽哥哥,救我……救救我……
脑海里,似不断重复着这么一句话,那个绝望又委屈的声音,像是魔咒缭绕于耳,久久不息。
“小阿…黎。”
床上的男人,依旧紧闭着眼,唇中轻喃,他努力想睁开眸子,却始终只是徒劳,脸色愈显惨淡苍凉。
黑夜漫长。
梦中的顾闫隽,恍惚走在一条黑暗冗长的路上,受困其中,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
隔日下午
顾闫隽顺利拿到宴会邀请函。
凛见他从早上开始到现在,脸色就不太对劲,倒好心问了句,“顾少,昨晚没休息好?”
顾闫隽摇摇头,显然不欲多言,收拾了下表情。
他径自来到黎舒昭面前,把一张邀请函递给她,男人眉眼稍抬,弯着唇说,“礼服的事,也要准备一下,这事儿交给我吧。”
“不用。”
黎舒昭指尖一夹,已经拿过邀请函,晃了晃,只淡声说:“这个,谢了。”
顾闫隽无奈失笑,“出席宴会,需要合适的礼服,小阿黎,你先不要拒绝我,我这不是顺手准……”
没说完,一旁的凛已经出口打断,“礼服的事我已经替小姐准备好,不出意外在宴会前应该能送过来,就不劳烦顾少操心了。”
顾闫隽:“……”
那边,凛跟黎舒昭谈着事,顾闫隽望着他们半响,愣是插不进话。
等两人谈完,他才茶里茶气地发着牢骚,“诶,我这么大个人在这儿,小阿黎都看不见我了,桑心。”
黎舒昭:“……”
凛也不理解,这顾少这会看起来让人感觉怎么有点……像绿茶呢?
他从小姐那儿偶然听说过,这顾少好像有双重人格,对比以前那副高冷难以接近的姿态,如今的顾少虽茶,但显然比以前的顾闫隽顺眼多了?
“顾闫隽。”
黎舒昭捏捏眉骨,忽然喊了声。
顾闫隽当即立直身,拨了拨额前发丝,“在哦!”
黎舒昭嘴角微抽,平复了下情绪,瞥他,“一码归一码,邀请函的事,我确实感谢你。但接下来,我希望你还是别插手了,不关你的事。”
话音刚落,顾闫隽唇角压了压。
黎舒昭没再看他,回过头,“凛,你今天出了趟门?”
凛抿了抿唇,“嗯。”他没隐瞒,“我去王城附近逛了圈。”
黎舒昭支着下颌,点点头,“你在这个国家也算是生活过,跟我说说这里的大致情况吧。另外,到时宴会上若运气好,真能碰到程厉野,我们也需要提前想好计划,保证万无一失。”
凛点点头,“我明白。”
两人继续谈着事,顾闫隽不甘只站在一旁,最终叹了口气,迈步走上前,“把我也算在一起吧。”
眼看着黎舒昭要拒绝,顾闫隽眸色一动,很快转了话,“邀请函是我拿到的,我肯定要出场,遇到熟人也能应付一下,不然到时出了意外,会很麻烦的。阿野至今没有联系我们,能猜到,他应该是行动受限的,出席宴会能见到人那就最好,小阿黎,你也不希望期间有半点差错吧?”
黎舒昭一时无言。
他说得,确实有道理。
顾闫隽见她有所松懈,眸子微亮,他很快恢复懒散姿态,一锤定音,自顾自说,“那就这样定了!来,咱继续讨论,有什么具体安排不?比如说计划什么的?”
黎舒昭:“……”
她摸摸额角,愣是挤不出话来。
—
程厉野在洛尔若那边,虽然没有性命危险,但行动显然处处受限。
他只要稍微一离开洛尔若身边,就有人在暗处跟着他,程厉野自然能察觉到。府邸那些护卫对他这个外来人的警惕和监视,丝毫没有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