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温雅别过眼，“程夜霆，你别这样……”
“承受不起，是么。”程夜霆站起身，敛眸，坐回去原来的位置，这会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语调轻松，“跟你开玩笑呢，别当真。”
楚温雅沉默。
好半响，她看过去，“你其实并不是只有我，你还有个儿子，那对母子……”
“关我何事？”程夜霆却忽然打断她的话，表情变得格外难看。
“那个女人当年下yao想算计我，老子不掐死她已经足够给面子了！”他说着，眼里逐渐浮现血腥气，暴戾几乎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当初，他根本就没上她。
那个女人倒好，各种歪心思，有一次偶然把他的jingye偷走，做了试管怀了程弋臻，偷偷生下后还跑来以孩子要挟，要程家施压让自己娶她。
当年，整个家族都在胁迫他。
嗤。
他程夜霆还没被谁这么威胁过。
程家的血脉对吧？行，要养你程家人去养，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程夜霆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相反的，他骨子里坏透了，年少时叛逆又偏执，除了楚温雅，在他眼里就看不见其他人的存在。
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连楚温雅唯一的儿子，都容不下。
彻底，冷落了小野整个童年。
程夜霆闭了闭眼，唇线抿直，脸色微微有些绷紧。
楚温雅看了他许久。
其实她知道，程夜霆是那种，绝对能闯出一片天的人，他其实很优秀，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偏执。
对她的占有，几乎到了极端的地步。
她无法责怪他什么，程夜霆的的确确冷落过她儿子，对小时候的阿野几乎没有关爱，可，他却从未对不起过自己。
相反的，程夜霆为了她，几乎放弃了一切，倾尽所有。
一时间
场面陷入格外安静的氛围中。
楚温雅像是有些疲惫，揉了揉眉，“算了。看也已经看过，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然而，程夜霆慢悠悠瞥她一眼，忽说，“雅雅，今晚我要留下来。”
“…滚。”
程夜霆扯唇，慢条斯理脱下外套，懒洋洋依旧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在一起，一副大佬姿态，明显没有半点要离开的迹象。
他是不可能滚的。
“我是你老公。”男人笑，“同床共枕，很正常。”
楚温雅有些无语，“一把年纪都老东西了，还学人家霸道总裁，要不要脸。”
“要什么脸，能追到老婆？”说着，程夜霆又强调一句，“雅雅，我才四十二岁。”
“四十三。”
“……没到，还差点。”
”都一样。”
程夜霆放弃了，咧嘴，“那也不算老东西啊。”
“还有——”男人扯了扯唇，眉头一抬，语气暧昧，“你可以试试，我这把年纪了，体力还在不在。”
楚温雅:“……”
她就不该跟这老流氓说话。
***
另一边
程厉野带着黎舒昭已经进了老宅里面。
楚老爷子还是不久前才接到电话，他外孙说晚上会带女朋友回来。
昨天因为有点急事必须亲自去应酬，跟那些狡猾的老东西谈些事，还被外孙子狠狠骂了一顿，说他身体不好还到处跑，之后忙完正事，就被养女楚轻轻送回医院。
他把后续事情都交给轻轻处理，还让她带带阿野，有轻轻领着外孙去见公司的那些合作商，老爷子倒也不怎么担心。
倒是自己，被小野那臭小子勒令说好好休养身子，让他别担心公司的事。其实他真没什么大碍，已经能自由走动了，老爷子着实不喜欢在医院待着，今天就直接回老宅了。
然后外孙忽然打电话说，他女朋友来了，晚上要带她回老宅看看。
老爷子从五点就开始等。
上次外孙说起时，他就一直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让他不可一世的外孙那般迷恋？
晚上七点半的时候——
程厉野带着个漂亮精致的小姑娘进来，老爷子抬眸看着两人。
大概是性格使然，他端端正正站在主堂前，拄着根拐杖，神情严肃，似乎是想摆下威严的架子，结果，被他外孙一句话直接就破防了。
“你这小老头真的是，又随便下地，身体不要了是不是？”程厉野迈步上前，皱了皱眉，拉着他坐在椅子上。
感觉像是一个不听话的老人，被自家的年轻后辈教训了。
楚老爷子:“……”
他想要说点什么，程厉野再次出了声，“我都跟你说过了，带我女朋友去看你，但你没必要出来等，我们直接去你房间就好。”
楚老爷子:“……”
他的气势，感觉彻底被压下去了。
黎舒昭打量着那位老人家，沉默几秒，她迈步上前，挺乖巧的样子，温声，“您好。”
程厉野回头，“喊外公。”
黎舒昭:“……”
毕竟身份还不算正式，喊这么亲不太合适吧？老人家也不知道有没有意见。
这会
就听楚老爷子平静说了声，“没关系，你跟着这小子喊我外公就好。”
黎舒昭抬了抬眉，弯唇微笑，“外公，您好。”
“你叫做黎舒昭，我外孙的女朋友？”楚老爷子看着她，目光打量，“真漂亮的小姑娘。”
看着她那张脸，感觉已经完全端不起架子了。难怪他外孙这么迷恋人家，这姑娘简直就跟仙女儿似的。
不仅长得漂亮，还不卑不亢，完全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反而格外大气坦然，直率爽朗。
楚老爷子发现，他好像挺喜欢这姑娘，还拉着她忍不住多聊了一些话。
黎舒昭被问到的，基本都是家里的情况，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聊得不错，反而是程厉野被忽略了。
他有点不高兴。
像是找点存在感，程厉野看了眼他家外公，忽然冒出一句，“外公，老程有可能会来找我妈，你是不是该做好准备了。”
这话落下，楚老爷子瞬间绷直脸，火气噌地就上来，“什么意思？你是在说程夜霆？”
“哦，我就跟你提一嘴。”
楚老爷子瞬间敛起表情，想起什么，他皱眉，“你说得对，确实该好好防备下，这几天没怎么注意，现在你一提醒我倒是记起来了，程夜霆多年前把我女儿偷偷带走的账，还没跟他算呢！现在你把你母亲接回来，难保他不会故伎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