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还是这脾气，一点耐性都没有。”朋友笑骂一句，倒也没责怪的意思。
他安静一会后，语气变得郑重起来，忽转了话题，“银獴，已经被驱逐出境，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闻言
黎延劲夹着烟的指尖微顿，不由挑起眉，“你们那边，动作这么快？挺有效率啊。”
他语调慵懒，却显然松一口气。
好友笑了声，“从你打的那通电话开始，我就已经向上级报告过了，上头很重视，放心，目前银獴已经被驱逐出境了，在我们国家，那龟孙子兴不起风浪。”
说着，他嗤笑，“若不是以我们的立场无法动他，不然，早想把这畜牲直接送监狱了。”
黎延劲掐灭烟头，不置可否。
“先挂了。”片刻，他低道了声，将手机放下，目光朝窗外看了眼。
夜晚的城市，灯火通明。
男人目光黝黑，嘴唇紧抿。
他站在窗边静默良久，始终不发一言。
…
程厉野拉着女朋友大摇大摆下楼，出了酒店。黎舒昭侧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怕被她哥发现。
头铁得很。
楼下，车内
程厉野给她系好安全带，回到驾驶座上。
他没有发动车子，这时，侧了下身子，扭头打量着副驾上的女孩。
黎舒昭抬了抬眼皮，睨他，“怎么？”
程厉野忽地伸手。
被黎舒昭“啪”地一声拍开，“干嘛呢。”
程厉野扯了扯唇角，挑眉，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他翻开她毛衣的领子看了看，女孩白皙的脖颈上什么都没戴，在车内光线映照下，显然愈发细腻干净。
此刻
程厉野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精致的深红丝绒礼盒，从里头取出了条精致漂亮的银色项链。
“你凑过来一点，我给你戴上。”男人弯唇笑了笑。
黎舒昭眼眉微扬，“给我买的？”
程厉野没回，只笑，眸光柔了柔，“我帮你戴。”
其实，他一个多月前，就把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在B市定制好了，那条独一无二的项链。
还是今天才邮寄送到他手上。
黎舒昭倒也没说什么，身子侧过来点，她将头发拨向一边。
程厉野也倾身，贴心地戴在女孩那纤细的脖子上面。黎舒昭挑眉正想说话，男人低头忽然亲了她一下，声音低而沙，醇厚磁性，“生日礼物。”
黎舒昭笑了笑，扬起下巴，“勉强接受。”
程厉野捏捏她脸，“喜不喜欢？”
“还行吧。”
“就还行？”
黎舒昭见他对自己的回答不太满意的样子，顿时不由笑出声，倾身主动亲了下他脸，“很喜欢，谢谢男朋友的礼物。”
程厉野眯了眯眼，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抬掌用力揉揉她脑袋，这才坐直身，将安全带系好，“走了，带你回家见外公。”
……
黎舒昭是第一次，来他外公家的老宅。
车子正要行驶进里面时，她像是看见什么，忽然喊住了程厉野。
程厉野正开着车，闻言抽空看她一眼，“怎么了？”
“你先停下。”
虽不知缘故，程厉野还是在老宅外面的路边，停了车子。
黎舒昭直接拉开车门下去。
程厉野见状，也跟着下来，他迈走到女孩面前，捏了捏她手心，“怎么了？”
女朋友不会是刚到家门口，又后悔不想进去了吧？
“你是不是紧张？”程厉野替她理了理额前略显凌乱的发丝，语气尽量安抚。
黎舒昭却摇头，“不是。”
“嗯？那……”
“程厉野，那边那辆车，是你们家的？”黎舒昭目光落在某处，淡淡瞥了眼，这会儿问了句。
程厉野才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神情不由停顿了下。
主干道顺着往上，路边停着一辆豪车，而隔着一面墙，就是楚家老宅里面。
与此同时——
暗淡的光线下，黎舒昭盯着那面墙上一道身影时，表情有些默然。
连程厉野此刻神色也很微妙。
夜里的风吹来，挺凉的。
黎舒昭拨了拨额前被吹凌乱的发丝，表情淡定依旧，这会，她只是动了动唇，道出一句，“那个爬墙进去你家的，我记得是你爹吧？”
程夜霆——
程厉野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
“……是他。”
程厉野默了默，淡定收回视线，拉起女朋友的手，“估计，他是来找我妈的。”
黎舒昭一手支着下颌，“来找你妈妈的，爬墙进去？这合适吗？”
这位程总，有点另辟蹊径啊。
光明正大进去不好么，非得用这种方式？
黎舒昭不理解。
忽然想起来，某次顾闫隽也这样找过她，简直莫名其妙。
程厉野也是，先前在B市，大半夜的偶尔会到她家楼下溜达，就远远的只为看她一眼，要不是被她说过几次，不然，他就真的想爬墙进去找她了。
啧啧。
年少轻狂啊。
想见面开个视频不就得了？非得来跑一趟，还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好像电视剧里的那种变态哦。
搞不懂这些男人。
黎舒昭依旧懒洋洋支着下颌，望向那道到了中年却依旧矫健灵活的身影，已经利索干脆跳下围墙，显然熟练的样子。
她猜，这程总一定是“惯犯”。
黎舒昭又回头看向程厉野，实在好奇，“你妈应该是你继父明媒正娶的妻子吧？他这身份，也没必要爬墙啊，从正门进去不香嘛。”
程厉野把玩着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头，此刻，男人微微扯唇，略一耸肩，“他可能是怕我外公在，直接把他给轰出去吧。所以，才不敢从正门进去。”
黎舒昭像是嗅到了八卦，“你外公很讨厌那位程总？”
“也不算是讨厌，主要是，发生过一些事。”程厉野像是回忆起什么，嘴角微微抽搐，继续说，“我外公比较防着他。”
“啥意思？”
“就，其实我初中有段时间从B市转到S市读了一阵子的书，就是因为外公把我妈接回来了，但后来没多久，我妈又被程夜霆偷偷带回去了，我也跟着转学回到原来的学校，当时这事儿，着实把老爷子气的够呛，所以对于程夜霆，他不得不防。”
黎舒昭挑眉，已经隐隐能猜到大概剧情。
这会，便听到他继续说道，“这次我妈又回到S市，而且大概率是长久留在这里，老程估计坐不住，直接跑过来找我妈了。”
黎舒昭忽然看他一眼，“程厉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