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昭回了房间。
不多时，搁在床头柜的手机屏幕亮了下。她取出一看，是程厉野给她发的微信。
【早点睡，明天去接你。】
黎舒昭目光定格在屏幕上，停顿片刻，她直接点了语音，“跟你说个事儿。”
程厉野几乎秒回了她，“嗯？”
继而，又是一条语音，“怎么了？你说。”
大概是平时天天见面，他们挺少语音的，偶尔的话就直接开视频，黎舒昭此刻听着男人磁性的声音，透过手机里面传来的细细声响，总觉得，心里格外安心。
黎舒昭从书房出来后，紧绷着的心情稍微有了点放松，她唇贴近手机，整理下思绪，几秒后才出声，“就是，想跟你说下，明天下午开始，你可能要好几天见不到我。”
这条语音发过去后，程厉野并没有立刻回，不一会，黎舒昭却接到男人的来电。
长指一划，她接听。
这时，迈步朝着阳台的方向走去。
很快，手机那边传来程厉野询问的声音，“怎么回事？你要去哪里。”
黎舒昭顿了顿，在阳台停下脚步。她一手抬起，摁了摁眉，回，“我三哥回来时，发生了意外……就是，可能有点麻烦。”她解释着，语气稍缓，“所以，我明天会跟我大哥过去看看情况，下午的航班。”
程厉野那头安静了会
黎舒昭也抿唇。
片刻，男生嗓音低哑问，“离开多久？”
“这个，我也不清楚。程厉野……”黎舒昭嗓音低了下来，像是找到可以倾诉的人一般，她嘴唇翕动，“我三哥，失联了。”
生死未明。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情绪，总之，就是感觉有点闷闷的。
“会没事的。”那边，传来程厉野安抚的话，他的嗓音依旧低沉好听，是能让她感觉安心的。
程厉野:“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黎舒昭回了神，调整好情绪，很快恢复平常那般，轻笑着摇摇头，“不用，我跟我大哥一起。”
程厉野沉默着，没吭声。
黎舒昭摸不准他的态度，想来他应该也是担心自己。这会，语气柔和一些，“别担心，有信号的话，我会随时跟你联系。”
“你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西南地区那边，自然灾害，我三哥在救援过程中失联的。因为是偏僻的山区，我过去那边，也不确定有没有信号。程厉野，我只能保证，会尽量跟你保持联系。”
程厉野低低叹了声，语气无奈，笑着说，“就算我现在阻止，你也不可能不去的，对吧？”
黎舒昭只道，“别担心我。”
气氛变得安静下来——
两人都未再吭声。
黎舒昭拿着手机，那边的男生也在沉默。
却谁也没有要挂电话。
就这么安静待一会后，是程厉野先出声，打破了沉默，“其实，我也要跟你说个事。”
“嗯？”黎舒昭低低一笑，她倚靠在栏杆处，姿态散漫慵懒，此刻，腾出手将头发稍微往肩头后拨了拨，女孩望着外面朦胧夜色，弯唇，像是想缓解下气氛，调侃着说，“说什么？想我啦。”
“嗯，想你。”
手机那端，程厉野亦笑。
黎舒昭拿着手机贴耳边，指尖触碰着手机背面，这会闻言，她讷讷地道，“不跟你闹着玩儿了，说正事。”
手机另一端，程厉野大概也是站在阳台外面。黎舒昭听到了从话筒里传出细微的沙沙风声。
片刻
男人才道，“我要去趟S市。”
黎舒昭眉微微一动，“你去S市做什么？”
“把我妈接回老家休养。”
提到他母亲，黎舒昭神色敛了敛，关切地询问，“阿姨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
程厉野语气轻，心中却难言。
只要他不常在她面前出现，他妈妈还是可以正常生活的。
黎舒昭怎么能不知程厉野心中想法？此刻，她动了动唇，眉眼柔和了眼中笑意，软着声忽然道，“男朋友。”
“嗯？”
程厉野一时像是没回过神，他家宝贝怎么突然就撒娇了。
黎舒昭语气柔软，“要抱抱吗。”
程厉野一愣，很快明白过来什么，他声音喑哑，“要。”
黎舒昭捏着手机，做出张开手臂的姿态，像是隔着空气虚抱了下电话里的男朋友，笑着开口，“我已经抱了，你有没有感受到？”
“嗯，感受到了。”程厉野嗓音依旧带着几分沙质的低哑，“女朋友怀抱很软，但下次，这种事就由我来吧。”
“去你的。”黎舒昭顿时笑骂一句，直接破防了，她语气放缓，“说真的，你别担心，你妈妈会好起来的，等你安置好她，等我回来，到时候，我们再找个时间回去看看阿姨。”
程厉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女朋友真的是全世界对他最好的人了。她总能，轻易触及到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两人静静聊着天，没再继续那些沉重的话题。
程厉野这人吧，平时看上去，嗯，就挺人模狗样的，但一放松下来，每次跟她说起荤话都好不正经。
还好只对她一个人流氓。
若是对其他女生也这样撩，天灵盖都给他打飞。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有时候吧，真的挺会的。黎舒昭每次都能被他勾引得意乱情迷，闭着眼睛，隔着空间，似乎都能描绘出他的模样。
然后，嘴角忍不住勾起来。
她跟他在一起，是真的放松。
一个电话，打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最终还是外面有人敲门，经过的黎宁丞见她房间亮着灯，又隐约从里面听到什么声响，便忍不住提醒，“妹儿！这么晚该睡觉了，你明天上午不是还得去学校？别看电视了，快去休息。”
黎舒昭默了默:“……”
估计是声音大，连手机另一头的程厉野都听到女朋友二哥的话，当即忍不住笑了声，“被家长训了？”
黎舒昭撇撇嘴，“挂了。”
程厉野也没再调侃，“嗯，晚安，宝宝，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黎舒昭倒也没说什么，挂断电话后，迈步往里面走，边回了声房间外面的黎二少，“我这就去睡觉，二哥你也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