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国公,您看看,这个是不是您一直要找的金丝燕燕窝?”
彭以胜提着一个盖着粗布的篮子,轻轻放在桌面上。
盯着盖着粗布的篮子,郑海与郑和也有些好奇。
不就是一个燕窝吗?有必要盖着布吗?莫非,这次找到的燕窝和前几次的不一样?
船舱中的其他人也纷纷围过来,想要看看这次何义宗与彭以胜他们找到的燕窝有什么不一样。
自从郑海提出寻找燕窝,这何义宗与彭以胜已经找了十多天了。
他们带回来的鸟窝样式,那真叫是千奇百怪。
这些鸟窝的大小不一,有用树枝搭成的,有用海藻织成的,还有泥土和羽毛组成的。
可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找到郑海说的什么金丝燕的燕窝。
在众人的注视下,彭以胜掀开篮子上盖着的粗布。
众人伸出脖子,探头看向篮子里。
唧唧唧——
两个灰色的小脑袋,伸长了脖子,张着大大的嘴巴,是两只嗷嗷待哺的小鸟误以为是鸟妈妈回来了……
“唉!这何义宗,怎么连毛都没长齐的小鸟都带回来了?”郑和轻轻摇头,有些不满。
旁边有人嘀咕道:“我看,许是他想吃鸟羹,又懒得拔毛,所以,就把雏鸟也端回来了……”
“呵呵呵!”船舱中众人一阵哄笑。
只有郑海一直盯着篮子里的小鸟,没有跟着众人起哄。
见郑海没发话,彭以胜低声询问道:“辅国公,这是不是您说的金丝燕?”
金丝燕,五大三粗的何义宗自然不认识,就连郑海也没见过。
船舱中没人见过金丝燕,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能吃的燕窝。
要不是船队的伤员急需滋补的药材,他们根本不会听信有关于金丝燕的燕窝是补品的说法。
死马当活马医,这是随船医官的想法。
再者,郑海是船队副使,又是国公,他的话有一定的权威。
郑海知道燕窝是滋补品,也见过商品性的燕窝,可真他没见过金丝燕。
金丝燕属于雨燕的一种,体型比一般的家燕还小,而且尾巴不像家燕的剪刀尾。它们的羽毛也不如家燕色彩艳丽,上体通常是黑色或者褐色,腹下多为灰白色。
看着两只雏鸟那灰黑色的羽毛与纯黑色小眼睛,郑海沉默了:呀!这金丝燕长得有点丑啊!
不认得金丝燕,但郑海认得两只雏鸟身下白中带些淡黄色的燕窝。
“这是金丝燕燕窝,没错。”郑海轻轻点头。
听到郑海的话,众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一时间竟默不作声。
“真的是金丝燕!”彭以胜高兴得提起了篮子就要往门外走。
“别走,别走!把篮子放下。”刚才在一旁看热闹的医官急忙喊了起来。
彭以胜笑呵呵地放下篮子,转身,跑出来舱外。
一边跑,他一边兴奋地喊着:“何疯子,何疯子,我们找到金丝燕了!”
伸手抓起两只黑色的雏鸟,放到篮子中粗布作的新鸟窝,郑海取出来月牙状的白色半透明燕窝。
一众医官凑过来,仔细地看着郑海手中的这个还带着一些羽毛的燕窝。
“小海,这个燕窝,真的能代替人参、鹿茸做滋补药材?”郑和提出了医官们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
郑海对郑和重重点头,认真道:“这燕窝虽小,可它含有的营养物质可不少。”
众医官半信半疑,没人支持也没人出声反对。
眼下缺乏医治伤员所需的滋补品,就连伙食也减半了,众医官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默许郑海的燕窝。
为了打消众人的质疑,尤其是,船队中医官们的质疑,郑海向众人介绍了燕窝的一些情况。
不是所有种类的金丝燕燕窝都可以食用,而在能够食用的金丝燕燕窝中也有一些区别。
根据燕子筑窝的地点,可以分为两类:屋燕与洞燕。
燕子在房屋里筑窝的,产生的燕窝就叫“屋燕”;而“洞燕”就是在山洞里筑巢时留下的。
根据燕窝的颜色可以分为:白燕窝、黄燕窝、红燕窝。燕窝的颜色主要与燕子的食谱及筑巢地附近的筑巢材料所含矿物质有关。
听着郑海的介绍,众人有许多不明白,但都同意先试试。
穿越前,原本郑海对燕窝也不怎么了解,可他老妈喜欢吃燕窝。经过他老妈的几次硬性科普后,他对燕窝也有了一些认识。
后来,他自己也曾查过燕窝的成分。
其实,燕窝的营养成分就是三样:多种氨基酸、蛋白质和燕窝酸。
燕窝酸就是唾液酸,是燕子的唾液。
甚至,网上资料还是吃燕窝就相当与吃燕子的唾液,燕窝所含的氨基酸还没有鸡蛋的好。
什么美容养颜的功效都是智商税!
当时,他就想劝他老妈别买了,可想想,还是算了。
毕竟,有时候,人年轻不是因为吃了什么,而是心态年轻。
相信自己年轻,相信自己变年轻,比吃什么能保持年轻更重要。
在生活条件优越的现代,只要饮食均衡,人们摄入的蛋白质与各种氨基酸根本不需要额外补充。
可如今,使团船队中伤员缺少补品,连食物都限制了,这燕窝那可就太有用了。
五天后,燕窝获得了船队医官们的一直认可。
吃了燕窝的伤员伤势与精神的恢复都比没有吃的伤员好,这下子,燕窝具有滋补功效得到了所有的认可。
何义宗与彭以胜找燕窝小分队的人数增加五倍,收获的燕窝也成倍增加。
“正使大人,这寻找燕窝的任务能不能换个人?”
何义宗苦着脸,望向使团正使郑和,手中还提着一个篮子。
“换人?是谁不听你的指挥?你想换谁?”郑和微微皱眉。
莫非,找燕窝的小队里,还有何义宗指挥不动的锦衣卫?
何义宗摇摇头,回答道:“大人,我不是想换掉别人,我是想把我自己换掉。”
“怎么你不想找燕窝了?”郑和有些不解,盯着何义宗,“这是为什么?”
“大人,我很忙,我忙不过来……”
“我不是已经给你添了人手吗?”
“大人,不是人手的问题,”何义宗有些犹豫,“是……是我,还有其他的任务。”
沉默了一会儿,静静地盯着何义宗看了几秒钟,郑和走到何义宗身侧,轻声道:“是陛下的任务吗?”
“不是!是辅国公交给属下的,”何义宗老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是辅国公给属下的处罚。”
“哦,那好吧,”郑和点点头,“你下去吧。”
何义宗放下篮子,抱拳向郑和行礼,又提起篮子,退出了船舱。
何义宗走后,郑和对一名手下道:“你去把郑副使叫过来,就说我找他问个事。”
那太监抬起头,笑着回复道:“正使大人,您是不是想问郑副使,还给何指挥安排其他什么任务吗?”
郑和冷冷地瞥了一眼多嘴的太监。
那太监立马收起笑容,跪在地上:“正使大人,请恕罪!不是小的想多嘴,只是……只是小的知道,郑副使对何指挥的处罚……”
太监的话还没说完,郑和又瞥了那太监一眼。
那太监连忙俯首磕头,匆匆解释道:“大人,不是小的有意打听郑副使的事,这郑副使的处罚船上许多人都知道……”
“哦?”郑和不动神色,平静地打量着太监,“你起来回话。”
听了太监的回答,郑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