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了,别的同学都在计划着去哪儿玩,许默颜却不可以,因为她要在病房照顾妈妈。
不过好消息是过两天姑姑和姨姨们就都来了,她也可以轻松些。
寒假眼瞅着过去了一半,这些天陆见喜被妈妈强制性地关在家里学习,浑身都快憋得长毛了,他做梦都想出去玩。
一个下午,他拨通了许默颜的电话……
许默颜正在写作业,手机铃声响了,她看了一眼,是陆见喜,接通了电话。
“许默颜,你在家干嘛呢?要不要出去玩啊?”
“你作业写完了?”
陆见喜用不在乎地口气说:“那点儿作业,小爷我早就写完了。”
许默颜不相信他说的话,“不会是抄的吧?”
“额……那怎么可能?”
陆见喜有些心虚,“明天早上我去你家附近的胡同等你,不见不散。”
“我还没答应你呢,喂……”
嘟嘟嘟……
第二天早上,陆见喜买好早餐,在胡同口等许默颜。
半个小时过去了,人还没出来,就在他要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许默颜来了。
“许大小姐,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想去了呢。”
许默颜一把抢过他手上的早餐打开就放到了嘴里,“给我买的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我最爱的肉包子。”
陆见喜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觉得她可爱,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见喜带她去了一处岛屿。
“来这里干嘛?”
“来看海。”
许默颜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陆见喜,谁大冬天的来看海呀?来滑冰还差不多。”
“那我们就来滑冰呀。”
陆见喜蹲在地上帮许默颜穿上了冰鞋,然后拉着她就往远处的冰面走……
“哎!陆见喜,我不会滑冰……”
……
许默颜害怕得用手使劲扒着围栏边缘,不敢迈出一步。
陆见喜用温柔的语气鼓励她,“许默颜,加油呀!虽然是第一次,但只要你想滑就一定可以。”
“不用想会不会滑,滑得好不好,只要确定你自己是不是真的想滑。”
许默颜听完他的话,顿时身上充满了力量,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他。
“那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
“好!”
陆见喜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走……
“不要怕,对,就是这样,再走几步就到头了。”
经过陆见喜的耐心教导,许默颜已经可以缓缓地自己滑行一小段距离了。
就在她颤颤巍巍滑着的时候,陆见喜突然在背后给她加油,“加油,许默颜!”
这一喊不仅吸引了周围冰友们的目光,也让许默颜重心不稳,立刻摔了个大马趴。
“哈哈哈……”
陆见喜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还不赶快来扶我?”
陆见喜快速滑过去,双手用力地把她拽了起来。
“你还敢笑?不理你了。”
许默颜刚站起来就忘记了自己还不会滑冰,没滑几步就又摔倒了……
陆见喜强忍着没笑出声来,又把她搀扶起来。
许默颜因为他笑她,两个眼睛一起瞪着他,还撅起了自己的樱桃小嘴,表情甚是可爱。
陆见喜急忙安慰她,“没关系的,反正是第一次嘛,以后继续努力就好啦,我相信你一定会越滑越好的。”
“这还差不多。”
许默颜听完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两个人在冰面上玩得正开心的时候,许默颜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医院医生的声音。
“许默颜,你妈妈进抢救室了,快来医院签字,晚了就来不及了……”
许默颜瞬间脱下冰鞋扔在地上,和陆见喜一起打车去了医院。
在车上,许默颜害怕得哭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陆见喜按住她的手,“没事儿的,阿姨一定会没事儿的。”
到了医院,许默颜快速签完了字,她拉住医生,“我妈怎么会突然进抢救室?”
“她今天收到了严重的刺激,导致癌细胞扩散,不跟你多说了,我先去手术。”
“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妈,求求了……”
陆见喜一把拉开许默颜,“不要耽误最佳治疗时间。”
这是许默颜第二次等在手术室门口了,她紧张得浑身颤抖,她真的不知道这次妈妈还能不能醒过来……
陆见喜一直拍着她后背安慰她。
一个半小时的手术时间终于结束了,门打开的一刹那,许默颜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她用力地拉住医生的手。
“我妈怎么样了,她醒了吗?”
“对不起,许默颜,我们尽力了……”
许默颜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护士推出来的手术床上,躺着的妈妈已经没有了气息,她双手发颤地掀开白色床单,看着妈妈那张已经泛白的脸,一瞬间悲伤过度,晕厥了过去……
——
许默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她艰难地睁开自己的双眼,看着窗外刚升起来的太阳,流下了一滴眼泪……
过了一会儿,她转头看了看床边已经睡着了的陆见喜,用手碰了碰他的头发。
陆见喜感受到了她的触碰,醒了过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许默颜冲他笑了,那是一种强行用嘴角挤出来的微笑,为了不让照顾了她一晚上的陆见喜担心。
“傻瓜,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憋着。”
听完这句话,许默颜不争气地大哭起来……
“爸爸进监狱以后,妈妈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为什么…为什么连这最后的光也要被病痛夺走?”
她哭得越来越凶,逐渐变得泣不成声。
陆见喜紧紧地用双手抱住她因抽泣而颤抖的身体,除此以外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安慰她。
情绪逐渐平静以后,许默颜用几乎绝望的眼神看向他,说了今天的最后一句话。
“陆见喜,你知道吗?我的光灭了……”
许默颜妈妈死后,她暂时被接到了姑姑家生活,走的那天陆见喜去送她,跟她说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过几天,学校开学了,大家一如既往地来到教室,王洋和许洛洛看着许默颜空着的座位,问陆见喜:“许老大今天怎么没来?”
陆见喜双眼无神地回答:“她妈妈去世了……”
“啊?”
王洋他们俩把头转了过去,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