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赵彻疑惑地看着姜凝月。
姜凝月开口道：“我听说，小云的奶奶身体不行，住院了。咱们要不要再去看看。”
对于小云这个孩子赵彻还是有印象的，上一次过年的时候就去她家看了她。当时她奶奶的状态还不错，
“她奶奶怎么了？”
“癌症。”姜凝月叹息，“上一次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就是癌症了，已经扩散了。这一次估计严重了。”
“没治疗吗？”
“治疗了，但是，也没有办法。想让她们来京州治疗，但是，她奶奶拒绝了。”姜凝月补充道，“山里人就是这样，从来不体检。小病扛着，大病等死。”
赵彻沉默，最终点头道：“那就去看看吧。”
等到初六这一天，赵彻带上姜凝月，向着小云所在的县城而去。此时，小云的奶奶，正在县城中的医院住院。赵彻和姜凝月进入病房，赵彻整个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原本，小云的奶奶，就是一个十分干瘦的老太太，脸上布满了皱纹，满口牙已经没有多少了。只不过上次看到的时候身子骨还算硬朗，能走路、能干活。
然而，现如今再看到小云的奶奶，她躺在病床上，干瘦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干瘦的手上正输着液，手部的皮肤有些发青，不知道是不是经常输液的缘故。同时，奶奶的头发已经全被剃光了，鼻子上还放着呼吸机。
小云正坐在一旁，慢慢喂着奶奶水喝。
姜凝月看到这一幕，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这个被苦难包围的孩子，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也是最爱她的人，也要离她而去了。
年幼的小云还不知道死亡的意义，不过，她已经有些慌了，眼睛红肿着，仿佛偷偷哭过很多次。看到姜凝月和赵彻前来，小云有些高兴，不过，现在这个情况，让她没有办法笑出来，她礼貌的冲着姜凝月和赵彻微微鞠躬，
“姐，姐夫。”
姜凝月有些怜惜的轻轻搂着她，“孩子，你奶奶这状况，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
小云有些委屈，但还是忍住了，她是个坚强的孩子，“我……知道姐姐怀孕了，所以，不敢打扰你。”
“唉。好孩子。”姜凝月更可怜她了。
而赵彻看着小云的奶奶，也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和姥姥。赵彻的奶奶在赵彻刚刚一岁的时候就过世了，姥爷同样在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所以赵彻没有什么印象。不过，他对于爷爷和姥姥的印象很深。他姥姥过世的时候，也是这样，躺在床榻上，安安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小云来到病床前，轻轻呼喊着，“奶奶，姐姐和姐夫来看你了。”
听到小云的呼喊，云奶奶睁开眼睛，似乎是为了专门等待二人一样，她露出了笑容。冲着姜凝月伸出手，姜凝月连忙坐了过去，抓住了云奶奶的手，
“奶奶，你好好休息。”
仿佛没听到姜凝月所说的话，亦或者，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好了。云奶奶用尽全身力气，抓着姜凝月的手，声音微弱的用着方言说道：
“以后，小云就要交给你照顾了。求求你……”
“你放心。”姜凝月连忙开口道，“我一定会照顾好小云的，你也要好好养病。以后还要看着小云读大学，结婚生孩子呢！”
“奶奶……”小云站在一旁泪如雨下。
赵彻见不得这种场景，从景佑带着的包里拿了一包烟，走出了病房，来到吸烟区点上了烟。
听说姜凝月和赵彻来了，过年的值班副院长连忙凑了过来，路上，护士说赵彻在吸烟区。副院长又走向了吸烟区，果然，看到了正在长椅上坐着的赵彻。
副院长凑了过去，露出憨厚地笑容：“赵部，您好，我是县医院的副院长赵德民。”
赵彻抬起头看了一眼他，起身微笑着和他握手，“你好赵院长，咱俩还是本家呢。”
“嘿嘿，是是。”赵德民伸出双手和赵彻握手，颇为激动。
赵彻递过去一根烟，“那个小云的奶奶，情况怎么样了？”
“谢谢赵部。”
赵德民接过烟自己点烟，脸色有些沉重，“她的癌细胞已经扩散的很严重了，同时，她这个年龄，以及这个身体状况都很差。说实在的，如果不是看在姜主任的面子上，我们都不会给她治疗了。因为没有用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回家，该吃吃该喝喝。”
“还能坚持多久呢？”
“这……不好说。”
赵德民摇头，“她这个状态，随时都可能出大问题。”
赵彻微微点头，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但是，如果涉及自己，都很难坦然面对。特别是小云这种可怜的孩子。
抽完烟，二人返回病房，然而，却看到里面十分热闹。赵彻刚要走进去，却看到姜凝月走出来，
“云奶奶走了。”
——
在村里人的帮忙下，云奶奶的丧事都办完了。而小云的户口本上，最终只剩下了她这一个人。在云奶奶临死的时候，告诉了小云‘房梁’。最终，小云在房梁上找到了一千块钱。
这是云奶奶留给小云最后的积蓄。
“来我家吧。”姜凝月摸着小云的脑袋说道，“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妹妹。”
法律上的收养根本是不可能的，不过，财产上的帮忙还是没有问题的。
赵彻对此也没有任何异议，打电话把小云的户口迁到了京州，挂靠在了姜凝月父母的名下。
村里人都为小云高兴，认为她过上了好日子。赵彻可是首富啊，能够被他收养，这可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啊！
但是，只有姜凝月清楚，如果小云的奶奶还在的话，小云绝对不会去的。这种福气，她宁愿不要。
姜凝月的父母听说了小云的事迹，对这个孩子也十分照顾。带着她去商场买衣服，还给她买了书桌，电脑……小云只是十分客气地感谢。
寄人篱下，这种感觉让小云感觉十分不自在。好在，姜凝月的父母十分的善良。
姜凝月十分心疼她，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这种事情伤痕，只能通过时间去慢慢抹平。而
而小云转学的学校，也是小区附近的学校，她再也不用直接住校几个月了。不过，她学习依旧十分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