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凤怡没想着上厕所,只是想找个借口和张秀兰说说某些事。
只见她双手抱胸,平静道:“林夫人,林佑最近性格有些乖张,您没发觉吗?”
“啊?他一直都很乖的。”
“……我意思是他性格变了,和以前不一样。”
“恩,他,他好像是有一点。”张秀丽低下头,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就好像吃了蛇胆,想吐都吐不掉。
她怎么会不知道吴凤怡的意思呢,都是身为人母,她也明白双方家庭的差距,从来都没想过让林佑高攀什么。
吴凤怡没有理会张秀丽的难受,继续说着轻飘的话语:“发现就好,我也感觉他性格有些太跳脱,所以就想提醒您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恩,我知道。”
“恩,林佑这孩子很不错,不要保送资格,想必是有自己的想法,听说他最近学习很用功,这样下去,考上好大学,选个好专业,也不是不可能。”
吴凤怡说到这里停顿片刻,想了一下,蹙眉道:“就是他心眼有些多,欲擒故纵玩得有点花,恐怕会影响他的学业。”
先给你一个甜枣,再打你一棍,有钱人都是这样玩的吗?说话听起来,还处处为林佑考虑。
张秀丽内心凄惨无比,几乎崩溃。
吴凤怡的话语就像那软绵绵的刀子,一点一点慢慢刮进了她的心,绞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稀碎才肯罢休。
她绷紧了小腿,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紧紧咬着牙关,尽量不让对方看出异常。
足足过去五分钟,张秀丽才抬头说话,语气很坚定:“谢谢吴总费心,我会提醒林佑那孩子的,想必他也一定会听进去。”
穷人可怜的自尊心,想哭就哭出来,她吴凤怡什么场面没见过?又不会鄙视你。
吴凤怡心里如此想着,含笑点头道:“恩。”
忽然,吴凤怡肚子又开始不听话了,污秽之物好像在体内翻滚,她涨红着脸,难以启齿道:“卫,卫生间在哪?”
“在那边……我,我扶你过去吧?”
“别,别,别,我自己来。”
吴凤怡摆着左手,踩着高跟鞋,朝着茅坑的方向跑去,她才不想要张秀丽搀扶呢,张秀丽是挖煤的工人,手指粗糙不说,指甲里还藏着黑黑的煤炭渣。
这样的想法才冒出没多久,吴凤怡就后悔了,她侧过头,有点不忍直视。
茅坑构建奇葩,仿佛像一个露天的敞篷房,四五条木头搭建在一个十平方米的大坑上,池子里翻滚着难以描绘的景象。
如此污秽不堪的茅坑,吴凤怡彻底惊呆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嘴张得天大。
穷乡僻壤之地,就是穷乡僻壤之地啊,林佑他三姑家连像样的厕所都没有吗?
吴凤怡后悔啊,早知道就不喝那廉价的茶水了。
“呕~”
吴凤怡拍了拍胸脯,早上吃的美味佳肴,差点吐了出来,这里简直比那臭鲍鱼还难闻一万倍啊。
“呕~”
吴凤怡干呕几次,很想扭头就走,奈何,肚子有些不听话,里面的东西就像小蝌蚪找妈妈,非要跑茅坑池子里面不可。
“呕~”
吴凤怡脸色铁青啊,恨不得原地找个草堆,就地解决算了,不行,不行,她可是豪门贵妇的存在,不能做出那些乡下人所做的粗痞之事。
想她堂堂凤威集团的董事长,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风雨没经历?什么困难没克服?
她不信邪了!小小茅坑,有什么可怕的。
好像商战那般,吴凤怡几次努力,披荆斩棘,终于打败了敌人。
她捏着鼻子,鼓足勇气,狠狠地站在了茅坑之上。
……
外面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乡亲们在纷纷猜测林佑与苏楠的关系。
林佑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担心那姓吴的欺负他老妈。
两人进去了十来分钟,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
想了片刻,林佑来到后屋,四处张望:“妈,你们在哪?”
厨房那边传来张秀丽的声音:“妈在洗脸,没事呢。”
没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林佑脸色一下就阴沉下来,一字一顿道:“吴凤怡,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
林佑快步朝着厨房赶去,没跑几步,茅厕那边就忽然发出很好听的声音。
“噗通~”
紧接着就是吴凤怡声嘶力竭的呼救声:“救命啊~~”
这酸爽,和溺水之人发出的求救声是差不多的。
林佑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嘴角抽搐不止,歪得不行。
来不及多想,人命关天,他急忙找了一根长木棍,跑了过去。
“卧槽!!!”
哪怕林佑提前预想了情况,哪怕他两世为人,心性绝佳,此刻也不得不发出一声‘卧槽’,才能舒缓内心的惊讶。
如此奇葩景观,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只见吴凤怡深陷茅坑之中,难以自拔,她怕打着周身污秽之物,搞得屎尿齐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泥巴田地里,抓泥鳅呢。
“救命啊,林佑,快,救救我。”吴凤怡吓得屎尿齐流,看清来人,也顾不得害臊,急忙呐喊。
此刻的她,头发凌乱,白皙而高贵的脸颊沾满了‘黄土’,连带着嘴角都有一些碎末,那模样就像刚刚吃完了好吃的巧克力。
造孽啊,林佑没有迟疑,递上木棍,催促道:“你快爬上来。”
“我,我爬不动啊,底下好像有吸力啊,狠狠地吸住了我,爬也爬不动。”
“……”
这是什么魔鬼之词,林佑真是醉了,他才不会过去拉扯救人呢。
你掉到屎坑里,管他林某人什么事?很臭的。
“你抓着木棍,我喊你保镖进来。”
没等吴凤怡答应,林佑就跑到外面,叫来了一堆黑衣人。
当然,还有热心肠的乡亲们。
别误会啊,他们可不是看热闹呢,要知道,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乡亲们只不过是觉得人多力量大,可以救下吴凤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