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婶说父母去了乡下,林佑没有多想,直到第二天送小暖上学后,父母还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他就有些怀疑了。
想了片刻,林佑找张程借了一辆鬼火,打算去趟乡下,动身之前,他去附近超市买了两条香烟和几包黑芝麻糊。
黑芝麻糊这玩意儿有些甜,但架不住三姑喜欢,时隔多年再次看到以前的老产品,林佑不禁笑了起来,感觉心里暖暖的,几个亲戚,就三姑疼他。
半小时后,林佑抵达老家村子马路边。
林老大的房屋大门是敞开的,正对村路,里面情况一览无余,
一群人在后院,加上后辈有十多个,坐着貌似没说话,看上去像吵了架,气氛有些压抑。
林佑还没开口叫人,三姑就笑嘻嘻地起身相迎:“哟,林佑回来了啊,你不是在上学吗?”
“这不是好久没见三姑了吗?过来看看您。”
“哈哈,你这孩子,现在嘴变甜了啊,没白疼你。”三姑捂着嘴,笑得比较腼腆,只因她的门牙掉了一颗,“人来就好,还带东西啊,吃早饭了没?”
“吃了,吃了。”
两姑侄聊得好不亲热,其他亲戚脸色像是吃了屎,林佑完全没把他们当人看啊。
不过,他们也没有发作,显然是在忍着。
林佑瞟了一眼,就没再多看,问着父母:“爸,妈,你们这是?”
“没事,你怎么过来了,不用读书吗?”
“跟学校请了长假,还是在家自学比较好。”
林佑实话实说,但有些人不信啊,开始嘲讽起来。
“呵呵,还自学呢,一个吊车尾也不怕笑掉三姑的另一颗大牙。”林辉昏迷两天,终于醒了。
他头上包裹着白布,也不长记性,他也没把县城那事捅出去,怕丢面子,安保大队长可是牛逼的存在,是不会被人砸头的。
林佑皱着眉头,没有搭理,找个凳子自顾自地坐下。
其他人也没再出言不逊,说着他们之前聊的事。
林佑算是听明白了,还真和他心里想的差不多,一百万的事情,是瞒不住了,这群人借钱不成,开始打着四亩田地的主意。
林建国夫妇太过老实,只能瞪眼干着急,半天找不到理由拒绝,林佑见此,挑大梁:“大伯,小叔,田地是国家分配的,你们执意讨要,有些不讲道理吧?”
他们还没回话呢,林辉就再次出言讽刺了:“你们不是住在县城吗?放着不是浪费?还有,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啊,没教养的东西。”
“狗东西,我在和你老子谈事,你插嘴干什么?你很有教养?”
“你……呀呵!”林辉来脾气了。
只见他摔着凳子,指着林佑大声呵斥:“别以为你真的很厉害,知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不就是看门的保安。”
“林佑,你他妈找死。”
看门的保安,不就是狗吗?他林辉可是凤威集团旗下分公司的安保队的队长,堂堂的大人物,岂是小小的保安可比的?
他可不怕林佑,那天是没做好准备,被林佑突然袭击的,不算真本事。
眼见林辉就要动手,三姑抱着他拦了下来:“林辉,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你他妈放开,看我打不死他。”
林辉大力挣扎,三姑没两下就被甩开,还好林佑眼疾手快,才没让她摔着。
其他人见状,纷纷劝架,一家人有事可以好好谈嘛,动什么手呢,大门敞开着,也不怕邻居看笑话。
事情谈得拢也不至于动手。
林佑是不会拱手相让的,无关乎于钱财。
田地在08年相当于宅基地,可以修建房屋,他还想着以后有钱了,在老家修房子,怎么可能给那群白眼狼。
说他们是白眼狼,还真没错,林老四现在住的那间平房,是林佑家以前的老宅,当时求爷爷告奶奶,两千块钱半卖半送,现在翻起脸来不认人,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想起这些,林佑就来气,只怪他当时年岁太小,做不了主。
“爸,妈,走,我们回家,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林佑招呼一句,就打算返回县城,田地就放在那,那群白眼狼要是敢私自处理,他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
可是,对方没他想的那么善良啊。
只见林辉率先起步,嘭得一声,关紧了大门,摩拳擦掌道:“事情没解决,你们就想走?”
林老大、林老四都不说话,仿佛默认了他的嚣张跋扈,不知道是不是想新账旧账一起算。
三姑在一旁劝解道:“林佑,你看……”
“三姑,你也认为要给那群白眼狼啊?”
“哎,都是一家人,不能伤了和气啊。”三姑抹着眼泪,哽咽道,“别人家都是和和气气的,看得我都羡慕死了,怎么换成我们就……”
“是啊,林佑,算了吧,哎,反正那田地我们也用不上。”
“对啊,林佑,哎,算了,算了,不争了,没意思,只要你有出息就好。”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林建国夫妇也在一旁附和,都说家和万事兴,他们也不想一家子搞得太过难堪。
眼见事情将成,林老大和林老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然而他们的好侄儿,好儿子——林辉却是感觉不大过瘾,很想找回场子。
只见他拿起了门口的铁锹,闷声道:“林佑,道歉。”
“呵~”
敢情父母电话打不通,不能回家,是这小子搞得鬼。
林佑气极反笑,一股无名的怒火从胸腔喷薄而出,双眸冒出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