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地传来。
“若我家女儿有机会去县令府邸小住,我送给县令大人都没事。”
“周家人太不知好坏了,就算县令大人不把小姑娘还回来,小姑娘日后也能过上衣食无忧,吃喝不愁的日子啊。”有羡慕嫉妒的村民小声嘀咕。
他们的讨论声不大,周长贵如数收入耳中。
姜重祯正苦恼着该如何证明时,佝偻着腰,头发花白,面容庄重又和蔼的老年人拄着拐杖,蹒跚走来。
躁动的村民在看到老人后,自觉退居一侧。
老人乃清水村村长,是村子中最德高望重的存在,也是村民们最敬佩的人。
村长走上前,幽邃又苍老的眼睛来回在姜重祯与周长贵脸上打量。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周遭的村民七嘴八舌地讲了起来,片刻后,村长就从村民口中得知了事情原委。
他捋着花白的胡子点点头,“这样吧。”
他上前一步,站在姜重祯与周长贵中间,“老朽来当保证人,为二位签订协议。”
“周家同意小女前去县令府邸小住,县令大人要支付一定的报酬,并保证不能将周家小女占为己有,如何?”
村长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主动站出来为姜重祯与周家主持公道。
周长贵点头,同意村长的做法。
村长德高望重,在村子中说话最有分量。
有他做担保人,周家把周添喜交给县令也能放下心来。
姜重祯对此也没有异议,于是周长贵代表周家与姜重祯在村长与村民们的注视下签订了协议。
姜重祯为了儿子的安危,给周家支付了一笔客观的费用。
并且主动约定每次带周添喜前去县令府邸,都会支付周家相应的费用,权当是姜生禹的治疗费用。
周长贵回到屋子里,“长福,把小妹交给我吧。”
周长福眼睛红彤彤地望着周长贵,小嘴撇了撇,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我是不是好一段时间都见不到小妹了?”
周长贵半蹲下身,摩挲着周长福布满泪痕的脸,柔声说:“没关系,小妹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不要!”
周长福倔强地喊了声,然后抱着周添喜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他抱紧怀里的周添喜,圆圆的葡萄眼直勾勾地盯着姜重祯,“我要与小妹在一起!”
“小妹去哪里,我也要去哪里!”
周长福扬起下巴,信誓旦旦地说:“我与小妹一起能照顾小妹,还能盯着她,不被居心叵测的人欺负,更不会让小妹被狸猫换太子!”
姜重祯满脸黑线,“周家老四,你这话就 不对了。”
“我好歹也是县令,小姑娘是对我儿子有好处,但我也不至于卑鄙至此,你们完全可以放心,我不会自断自己的官途。”
周长贵再次看向周长福,“长福,不能不听话,快点把小妹妹交出去。”
周长福就是不愿意,“我不管,我才不要把小妹妹交出去!”
周添喜眨巴眨巴大眼睛,默默地在心里为周长福竖起大拇指。
“这……”
赵春娇有些为难,她耐着性子劝了劝,周长福不为所动。
姜重祯妥协道:“不如就让他与小姑娘一同前去府邸小住吧。”
“多他一个孩子也无碍。”
周家人自然同意,周长福一听到自己可以和小妹在一起,立即喜笑颜开。
春玲上前,引着周长福来到轿子。
周长福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马驹和这么漂亮的轿子。
他瞪大眼睛,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轿子与漂亮小马驹的眼眸中闪烁着熠熠生辉。
春玲取出小凳子,周长福抱着周添喜,小心翼翼地踩着小凳子上了马车。
华丽的轿子里只有周长福与周添喜两人。
周长福从进去开始,嘴巴一直张着,成“O”形。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看到这么一顶轿子都新奇的不行。
“小妹,我还是第一次坐轿子呢,你感觉怎么样?”
周长福新奇地打量四周,周添喜默默在心里叹了声,她对这些可一点都没兴趣。
可见现在的自己是个婴儿,去谁家怎么生活完全不被自己控制。
周添喜心中固然有气,但对周家人与县令来说也是无奈之举。
不过,真有那么神奇吗?
周添喜觉得自己在府中就能让姜生禹的病情缓解,太离谱了。
会不会姜重祯有另外的目的?
事实为何,周添喜也不明白。
看来还要再观察观察。
到县令府邸后,春玲先把小凳子放下,让周长福抱着周添喜下来。
周添喜第一次来到县令府邸,他仰起头,瞪得圆溜溜的眼睛新奇不已地看着墨色的牌匾与鎏金大字。
他小声惊呼道:“好漂亮啊。”
周添喜也是第一次看到县令府邸的牌匾,的确气派。
就在周长福与周添喜进入府邸后,一个鹅蛋脸,柳叶眉,长得十分有贵气又漂亮的妇人三步两步走来。
她笑魇如花地看着周长福怀里的周添喜,“哎呦,这小姑娘长得真喜人。”
周添喜小脸圆嘟嘟的,脸颊还红扑扑的,并且五官很精致,像极了精雕玉琢的瓷娃娃。
苏如意对周添喜爱不释手,想要去抱住。
周长福却警惕地后退两步,眈眈盯着苏如意。
春玲不满地说:“小公子,这乃是县令夫人,你怎么如此不知礼数?”
春玲的吼声吓得周长福梗着脖子,小小的身子紧绷着。
“春玲,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他现在还不熟悉呢,再者他与妹妹是客人,你不可对客人无力。”
苏如意笑容满面地看着周长福与周添喜,“你们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不需要在乎那么多礼数。”
周添喜端详着苏如意,长得慈眉善目,不像是个坏人。
“来,你们两个先跟我进来吧,见见我儿子。”提起姜生禹,苏如意眼睛变得更加炯炯有神。
她走在前面,走几步就回过头。
周长福抱着周添喜走起路来有些吃力,再加上他一直抱着,胳膊早已经变得酸软无力。
“需要不要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