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义实坐在一个木椅上,上下打量着北樱。
而北樱,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不自在的左右扫视。
顿时,场面一度尴尬。
“北樱,咱们见过面了,你觉得,本王是那种暴戾之人吗?”
原义实开口问道。
北樱低着头,默默回答:“小女子不知昨日之人正是辽王殿下,辽王殿下忠义仁厚,怎么可能是个暴戾之人。”
“既然如此,那为何,本王总是觉得,你不是很情愿呢?”
原义实歪着头,看向她。
北樱只是低着头,很难说出口。
这种事情还用问嘛,她和你可是素未谋面,突然就宣布要许配给你了,这种事情就算是放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很离谱吧。
看北樱不回答,原义实突然微微一笑:“北樱姑娘,不用害怕,但说无妨,本王,并不介意。”
言毕,北樱想了很久,才把她内心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和昨天与北伊时的对话如出一辙。
“哦,这样啊……”
原义实有些惆怅的向上望去,道:“你和我,都是苦命人,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本王知道,你不舍得父母,不想和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在一起。可是,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左右的,这是命中注定的东西。”
命中注定……原义实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都是普通人,要顺从命运,学会在不公的命运中顽强的生存下来,我们不能输给命运,你知道吗?”
言毕,原义实站到北樱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
北樱看着原义实真挚的双眸,内心突然有了些许触动。
“你刚刚也说了,本王并非什么暴戾之人,既然这样,来到王府,本王都能包容你,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实朝公子……”
北樱听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原义实伸出双手,搭在北樱的双肩上,他觉得,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个地步,是时候“升华”一下了。
“北樱姑娘,你愿意相信本王,和我一起走下去吗?”
原义实温柔的说道,那表情,那语言,仿佛全身上下都在传达一个信息:我是认真的。
北樱只是个思绪单纯、刚入及笄之年的少女,怎么可能拒绝这样深情的“邀请”呢。
“嗯!”
北樱坚定的点了点头。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被如此真诚的对待了。北震天利用她,北泰看不起她,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暗示她:你的降生,就是给北镇天的霸业做嫁衣。
在这种情况下,原义实这一举动,加之昨天自然又和谐的相处,这北樱,自然就会往原义实身边靠了。
“放心吧,北樱姑娘,本王既然决定要娶你,这辈子,只会对你一个人好,本王不会纳侧室,也不会对其他的女孩动心了。”
“你,愿意相信吗?”
北樱那双清澈的美眸,早已经充满了温情,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
转眼,进入了冬天,这一年算是结束了,新的一年,开始了。
巧合的是,寒月初三,大豫帝国第十代皇帝原义经驾崩,按照他的遗旨,立他唯一的十四岁女儿原筱为新帝,改次年为庆庄元年,由于年少,由其叔父梁王原义进担任摄政王,监国。
正月初一,整个伏北郡的大街小巷,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红黄蓝绿,五颜六色的,甚是好看。
而这一天,正是原义实与北樱成亲的一天。
王府内,文武官吏,各地郡守县令,大小官吏,全都身着华丽冬朝服,庄严的站在府内,见证这一对新人,加起来,差不多要有四百多人。
“一叩首,拜天地!”
原义实与北樱站在祭天坛内,原义实身着红色王袍,头上戴九旒冕;北樱身着红色凤袍与霞帔,头戴凤冠。
他们二人,对着天地,恭敬的磕了个头。
“二叩首,拜父母!”
北伊时与妻子田氏站在他们的面前,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只是区区一个县令,居然要受到如此大礼。
当然,一代诸侯王,怎么也不可能给一个县令下跪。
因此,原义实只是带着北樱,向北伊时夫妇鞠三躬。
“三叩首,夫妻对拜!”
终于,原义实与北樱面对面,拱手对拜。
坛下,百位辽藩官员高呼:“恭喜辽王殿下,恭喜辽王妃娘娘!殿下千岁,娘娘吉祥!”
随后,原义实、北樱分别就坐,与众臣共同饮酒。
而北震天,此时已经受封为忠义伯了,他坐在交椅上,自即日起,他可就是辽藩的“太国丈”了。
站在他旁边的,便是被封为忠义伯世子的北伊政,和被封为忠义伯世孙的北泰。
卞伦带着一众辽藩要臣,对着北震天拜道:“恭喜忠义伯大人,哦不,今天起,要改称太国丈了!臣等,恭喜太国丈大人!”
其余的要臣跟在一旁赔笑道。
北震天站起身,拱手道:“同喜,同喜啊!本伯年逾耳顺之年,居然还能看到小孙女成为王妃,幸甚,幸甚!”
然而,一旁双脸微红的北泰看向原义实,一脸瞧不起的样子。他举起酒杯,大摇大摆的走到原义实的面前,道:“恭喜啊,辽王殿下,这以后,你可就是我的妹夫了啊。”
北樱却不理会他,扭过头,看向别人。
原义实微微一笑,也没有说话。
“哎呀,我说妹夫啊,别看你娶了我们北家的姑娘,可这国家的军政大权,还在我祖父的手里呢。”
“要你管!”
北樱忍不住了,反驳一句。
“哟,妹妹这么快,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谁跟你是一家人!”
北樱刚要起身,却被原义实拉了下来。他知道,北泰这是来找事的。
他站起身,看向北泰,道:“你是王妃的堂兄,我就敬你一次,叫你一声哥。以后,可就要多担待了。”
言毕,原义实伸出手,面带笑容的看向北泰。
可谁知,下一秒,北泰却一把将酒浇到原义实的头上,酒水顺着旒冕滴滴下落。
顿时,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虽然原义实是傀儡君王,可是也轮不到你来这里打他的脸!
“装什么装,虚伪!我告诉你,以后少给我插手政务,一切,听从我们北氏的就得了。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言毕,北泰转过身,大步离开了。
原义实没有说话,北樱的美眸已经满是怒火了。
身为一代君王,却要被臣下的孙子如此羞辱,这比杀了原义实还要难受。
他看向官员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的笑道:“没事,这位兄长啊,只是喝多了,大家继续畅饮,继续畅饮,不用担心本王!”
殊不知,他的拳头,已经握紧了。
北泰,你给我好好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