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杀人居然还有理了,来啊,你来了结我啊!”
那位少年也不甘示弱,愤怒的靠上前喊道。
原来,这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从满的儿子,从友。
按道理,从满虽然是王国中尉,但是他的儿子亲属,并未步入仕途,他的儿子,不太可能出现在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回事呢?
卞伦看了北震天一眼,难不成,是北震天在从中操作?
“好了!你们站在王府里如此喧嚣,成何体统?”
北震天缓缓地走在他们的身后,缓缓的说,语气中带有几分威严,顿时让这几个人安静了下来。
卞伦低着头,默不作声。一旁的从友见状,虽然停止了对卞伦的诘问,但那双眼神依旧恨恨的看向卞伦。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点是世人皆知的。
“卞伦,正好,本长史想问问你,从满从大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北震天走到他的身旁,挺起发福的小肚子,道。
“大人,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我杀了从满,但是您也不能这么认为啊!”
卞伦连忙跪倒在地,道:“长史大人,没错,平日里我是和从满心生间隙,但这只是臣看不惯他的作风罢了,臣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从满大人是长史大人麾下的干将啊。”
“从满,绝对不是臣杀的!光凭一件衣服和一个令牌,就如此断定,实在是冤枉臣下!还望大人明察。这里面,一定是有人想栽赃我,让咱们内部先斗起来!”
北震天想了想,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快起来吧。”
对于北震天而言,虽然损失了一名从满,对他继续掌握辽藩的军政大权有一定的影响,但还不至于让他就此失去实权。
换句话说,从满的死,以及真正的凶手,在北震天看来,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确保卞伦的安全。
如果一个人失去了一只胳膊,他尚且还可以用另一只胳膊;但一旦这个人失去了两只胳膊,那么这个人再想和别人打斗,才算得上是难上加难。
至于卞伦,借此机会,稍稍敲打一下就好了,省得日后再有人进行党争。
“好了,卞伦,你起来吧,本大人暂且相信你说的话。”
“谢大人明察!”
卞伦激动地站起身,这件事情,反倒是给他提了个醒:以后,就算是看谁不顺眼,千万不要表现出来。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从友,依旧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便说道:“长史大人,虽然臣没杀人,但臣还是想建议长史大人:接下来的一个月,监视伏北郡不宜过于严苛。”
“哦,此话怎讲?”
“您想啊大人,那帮刺客杀了从大人之后,肯定会觉得,咱们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严兵把守。”
“所以这段期间严兵把守,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徒增精力消耗。”
“依臣愚见,一个月之后,再严兵把守即可。当然,这一个月,咱们明面上不守,暗地里守。”
北震天看向他,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本长史,声东击西,暗查?”
“正是此意。”
北震天点了点头,不愧是你卞伦,反其道而行之,真阴。
“就按照你说的那么办吧。”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从友,道:“趁着这几天,快去把你父亲的丧事办了吧,让他安心下葬。情况特殊,就不需要戴孝三年了,安葬好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从友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同于从满荒诞暴戾、欺下克上的性格,这位从友,自出生起便对仕途毫无兴趣,总是喜欢寄情于山水之中,结交各路文豪诗人,饮酒作乐。
他不尚武,但却对诗词有自己的造诣,因此,从满多次想给他安排一官半职,都被他严词拒绝了,最后,实在是难以拒绝,便以“待父归天,吾子承父业”为由搪塞他。
然而,官场哪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子承父业?你爹是皇帝啊还是藩王领主啊?还子承父业,承不了的。
如今,从满真的死了,按照他生前的遗愿,从友不得不做个小官了。
这时,一个小太监缓缓走了过来,对着北震天拜道:“长史大人,殿下请您到后花园坐一坐,喝杯茶。”
“嗯?”
不必说,北震天的脸上,自然是多了许多问号。这原义实,最怕老子了,今天这是太阳从北边出来了?
“本大人,没听错吧,殿下,要请本大人喝茶?”
北震天微微一笑的问道。
那个小太监也不含糊,道:“没错,就是辽王殿下,想请您去后花园坐坐。”
北震天想了想,难不成,是这原义实吓怕了?想叫本长史过去,商谈一些安保事宜?
还是说,另有他事呢?
“哼,不管怎么说,这辽藩的军政大权,还在我的手里,他飞不出去!原义实,就让本大人好好看一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
北震天内心想道,随后,他对小太监说:“既然是殿下难得请本大人前去喝茶,本大人自然是没有推辞的理由,走吧。”
卞伦凑上前,说道:“长史大人,需要臣下陪着您吗?”
“殿下说了,卞大人,不必跟随前往。”小太监插嘴道。
听到这,北震天更是来了兴致:“好啊,只让本大人一个人去,对吧?行,卞伦,你回府休息吧,本大人自己去也无妨。”
反正,这王府里里外外,都是北震天的人,原义实就算是想刺杀,也很难下手。
“那臣,先告辞了。”
后花园里,原义实坐在一个凉亭内,翘着二郎腿,手中捏着茶杯,内心想:除掉了从满,可算是清理了一大障碍,那么,接下来的这步棋要是走好了,我离夺权成功,又进一步了。
思索间,只见后花园的小门外,小太监正领着北震天,缓缓走来。小太监迈着小碎步,而北震天却是握着佩剑,大步向前。
“啊呀,他来了。”
原义实立刻正襟危坐起来,双手抖得像帕金森一样,当然,装的。
“臣,见过辽王殿下。”
北震天握着佩剑,低头道。
“快,大人请入座,这里没有外人,不用拘礼了。”
原义实站起身,微微弯腰,向里面请道。
“谢殿下赏座。”
北震天毫不客气的坐在原义实的身旁,看了眼这茶水,乃是上好的铁观音。
这可是大豫帝国第九代皇帝,豫成帝原通亲赏给辽定王原通朝的,乃是皇室珍藏,其价值不言而喻。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叶茵,笑道:“这么久不见,叶茵姑娘,这是更漂亮了呢。”
言毕,便伸出手,想去捏叶茵的脸蛋。
原义实面不改色,默默的说:“长史大人,请品尝吧,这茶,不错喔。”
“既是殿下赏脸,臣就不客气了。”
北震天收回不老实的手,道。
“长史大人,这次请你来呢,是想和您说一件事情。”
北震天看向原义实:“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