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也就是第十五日。
侯长年与剩余四位上天位强者,与其数十名中天位巅峰勇士严阵以待。
这其中哪一个,放在外面都是以一敌十的勇士。
即使面对百族来势汹汹,亦不露退意,在他们脸上,刻满视死如归的坚毅。
“杀!”侯长年高声厉喝,操控仙傀冲锋陷阵。
......
这日,百族来犯抢着被逼退十里外。
侯氏第二道关卡将塌未塌,满目疮痍。
侯长年被打至濒临破损,额头魔气缭绕,眼瞳通红,咳血不断。
......
第十六日。
战争依旧来临,来犯天骄族数迁跃至二百,囊括范围三千余里。
都是名动一时的大族。
这一日。
侯长年以断臂自爆,半死不醒的下场外加第二道城门的破裂,阻住了三波攻袭。
......
第十七日。
第三道,也是最后一道关卡,侯氏弟子所剩无几,却万死不辞,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来犯天骄俱是看到那城墙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位陌生的冷艳女子。
身着一袭绯色束腰仙衣,绾起的马尾高高挂起,随风轻轻飘扬。
杏眸闪烁精光,眉若青山,朱唇润薄,气息露出间透着一股极寒之地特有的零度冰霜,还有淡而却使人无不警觉心悸的血腥气。
她站在城墙柱上,负手而立,垂眸远视,不屑间带着杀意,红衣微微摇曳,身旁拄着一柄修长霞红宝剑,仅一人矗立众人跟前,风姿绝代。
“阁下是何人!?”
“杀你们的人!”黄宴离冷眸一凛,境界骤然展开,澎湃血气冲天而起,半透明色的涟漪轰炸而开,霎时竹林狂曳,万树落叶。
“中期强者!”
“这侯氏年青一代,除了侯青,竟还藏有一位上天位中期强者!”
来犯天骄俱是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一声骇然惊叹。
数百个族群,来者天骄上千,上天位二十有几。
然上天位中期,却无一人,哪怕其中最强,不过上天位初期饱满,距离中期,尚有千里之差。
“非也,我管她气血异常,不似侯氏中人。”
“阁下究竟是何人,是要为侯氏出头吗!?”一个强大的天骄凌空而踏,亦是负手而来,所说的话不似劝诫,倒更像威胁。
“阁下可知,你拦的,可是百族的铁骑!”
“警劝阁下一句,行事当三思,莫自误,否则一时失足,可是万劫不复!”
黄宴离抽起长剑,剑鸣通四野,寒光冲斗牛。
剑锋朝指来人:“你百族算个屁,姑奶奶我黄氏黄宴离,斩尔等庸碌之辈,何需瞻前顾后!?”
“黄氏千金!”
那人内心惊呼,他早先就觉此人功法异常,没曾想居然是与侯氏齐名同位的超级大族的千金。
不过惊诧之心未落,便是同行之中有人发出讥讽长啸。
“早闻侯氏与黄氏通过联姻方式以停息万年战火,如今看来却是真的了。”
“黄宴离,你这是要为你那死去的亡夫报仇不成!?”
“今日我等踏破侯氏,他日便也可让你黄氏一目疮痍!”
“识相的还不快滚!”
那人怒指红衣,眉宇间骄横之气流溢无穷,跋扈无极,看来不知是哪个大势力惯养的天骄。
“这个蠢货,他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凌空那人怒视下方那口无遮拦的某氏族势力天骄,怨恨十足。
他不知道黄氏历来被称为战场收割机吗!
不过事已至此,祸水难收,只能化以洪流冲毁一切。
“若不退离,送你与你那亡夫黄泉相聚!”他一挥衣袖,宣下最后通告,他是百族来者天骄中最强,当然有资格说这句话。
若是黄宴离依旧执迷不悟,他必当说一不二,说杀即杀!
“大言不惭!”
话音落下间,一道红色艳影已然降临那人身前。
蓦然,他眼瞳骤缩,感受四野万般杀机凝现, 不等他完全催动真气防御,便已经是被重重击至胸脯,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说飞就飞,毫无章法的向外砸去。
“一介小族之辈,也敢在本姑娘面前大放厥词,日后我若寻得你族踪迹,定是杀到你族断层!”
余音郎朗,高照晴空。
纵是乌云磅礴,也要避退三舍!
此话一出,侯氏子弟无不热血沸腾。
这是何等高晴豪迈,一个大族,饶是在其面前,也是与小族无异,说杀就杀!
这等霸气无双,谁还敢说她与侯青尸祖不配!?
这才是他们心目中最佳配的天造地设的尸祖与尸祖夫人!
“还有谁前来一战,侯青能将你们打到残肢断臂,我黄宴离又何曾不能造一场尸山血海!”
嗓音清亮高亢,如洪钟大吕,震得前方天骄们心直发颤。
“狂妄之徒!”
“我百族天骄,岂是你一介女流说杀得便杀得,说出去,我们可还有立足之地否!”
先前那人从人潮中推搡而出,虽紧紧捂着略微凹陷的胸口,却依然狼牙虎目,愤恨而视。
“还愣着作甚,不杀他,等着被她一剑一剑剜死吗!”
伴随撕扯般略有嘶哑的怒喝,滞神少顷的众天骄终于回过神来,凶相挂露,疾冲而来。
“所有侯氏子弟,随我前去与侯夫人并肩作战,我等誓为夫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
杀声阵阵,断臂齐飞。
战场残酷血腥。
黄宴离穿梭之间,长剑挑起百丈血河,剑落而血溅百丈。
血花明丽绽放,昙花一瞬,无数血丝连接战场,所中者俱是涸血而亡。
一剑一红衣,一人可抵百人军。
血染裙摆,于血中翩翩起舞。
饶是身陷重围受伤,也咬牙瞪目坚持,苦吼一声,当是花蕊绽放,剑指长天,头飞百步。
这日,青翠竹林下血溪潺潺,狭披针形竹叶渲染惹眼血斑,似湘妃洒泪,哀伤悠婉。
放眼过去,红霞万丈,血林刺目。
凄凉壮丽,悲苦愁天。
动人脸上伤痕累累,一条血痕横亘右颊,血迹早干涸,触目惊心,我见犹怜。
血渣填满指缝的柔嫩左手紧捂着剧痛右臂,剪水双眸波光粼粼。
她遥望曙光坠落的方向,那是白衣混不吝般独行而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