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威现在打的主意,就是能保一个算一个。
所以他担下罪名,想要把陈家婆娘同陈乐妹给摘出来。
叶枝枝闻言,便笑了起来:“陈乐妹若是无辜的话,被抓包在场的时候,她这第一反应为何是去打翻药罐,毁灭证据?”
“那就证明,她不仅知道,而且全程都参与其中!”
“还有陈家娘子,她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何公堂之上会言之凿凿的辩驳?而且当时事发,她也全程在场,怎会对此事一无所知?”
叶枝枝的话在理,敖知府也跟着点头。
“不错,这才是正理。”
讲完这话,熬知府便抬起惊堂木狠狠的拍了拍。
“大胆陈家一众人等,你们还敢巧言狡辩,否认自己的罪名!看来本官不给你们点苦头吃吃,你们是不会说实话了!”
“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打!”
“是!”
知府一发话,那些衙役们又冲上来拉人。
陈喜妹和陈乐妹很快就被拖了出去!
陈婆娘见状,就直接推开来拉她的捕快。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们放开老娘!老娘没做错事儿,你们凭什么动老娘……”
她一口一个老娘的,就如同在家里头一样撒泼。
闹得那衙役没了耐心,挥手就是两巴掌。把人给打懵了,这才顺利的把人给拖了下去。
“这……这……”
不一会儿,外头就传来了妻女被打,凄惨的哭喊声。
陈庭威见那些衙役也要来拉他,他没有办法。就只能咬牙道:“知府大人,小的全招了!”
“确实是小的一家,为了赢叶枝枝才想出来的法子。毕竟叶枝枝主动跟我们打赌,说是只要她治不好我儿的病,就让我家女儿跟在凌大人身边。”
“最近两日,我儿的病情好转。我们实在是怕输了这个好机会,这才铤而走险的。”
“不过……不过这药量我们下得很轻,根本就不足以要人性命!我们只是想挫挫叶枝枝的锐气,让她知难而退……”
一听陈庭威的话,一旁的仵作就走了出来。
恭恭敬敬的道:“回大人的话,方才小的已经查证过叶姑娘送来的证物。这药罐里头的药量,足以毒死三头牛,而并非只是能伤人身子。”
仵作所言,更是让敖士学怒不可遏!
他直接就怒斥起来:“大胆刁民,还敢狡辩!来人啊,给我一块拖出去,狠狠的打!”
这都是第三回让他们大人忍无可忍了,衙役们也不犹豫。左右一个架起陈庭威,就把人拖出去打。
院子里头,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叶花花扶着陈瑜跪在公堂里,看着他惨白不忍的脸色,就低声道:“不如我们求求情吧?”
“不用。”
陈瑜摇头,满脸的失望。
“他们想要我的命,自然应该受到惩罚。倘若连真话都不肯讲,就算是我替他们求了情,他们也未必会悔改!”
看来陈瑜真的跟陈家人不同,是个有原则的人。
叶枝枝对他还算满意,所以就静静的等待着陈家人主动开口。
果不其然,前后也就半刻来钟的功夫。
挨了二十几板子的陈喜妹,就叫嚷了起来:“大人我们招,我们招还不成吗?”
“我……那药确实是我下的,我确实是知道能毒死人!我只是想……想栽赃叶枝枝,想让她去死!”
“只要她死了,我妹妹就能够嫁给凌擎,我们陈家就鸡犬升天了!到时候我家夫君……我家夫君也能够得些好处。不过这药量下得这么重,我爹娘和妹妹都不知道。大人要杀要寡,就冲民妇来吧……”
毒药是陈喜妹下的,她说陈家其他三人都不知道这事儿,还真是无法辩驳。
敖知府一听这个,这才抬了抬手,阻止那些衙役继续打下去。
接着她才道:“你此话当真?”
“当……当然是真的!民妇不敢欺瞒大人!”
低着头,陈喜妹的眼泪簌簌落下,好不可怜的样子。
这一下,敖士学才冲一旁的师爷使了个眼色。
师爷见状,就赶忙拿起手中所写的供词走了出去。
然后到了他们一家四口面前道:“这是公堂供词,记录了你们所犯罪证。你们若是认罪,便签字画押。若是不认,大人会继续审查!”
“我们……我们认罪……”
几板子下去,陈家婆娘就要没命了。
所以她再不敢否认,连忙就抢着第一个签字画押。
接下来陈庭威和陈乐妹也跟着画押,最后只剩下陈喜妹。看着供词上密密麻麻的字,她心一横,这才按下了自己的大拇指印。
见他们认了罪,敖士学又拍了拍惊堂木。
“既然你们都认罪,那么本官就判……”
只是这一回,不等他把话说出来。
一直都跪着没有说话的陈瑜,这才开口道:“大人,小的还有话要讲。”
陈瑜身为苦主,敖士学也是对他十分同情,自然不会不让他讲话。
所以他便点头:“本官许你说。”
“多谢大人。”
陈瑜低着头,声音都有些许哽咽。
“小的想要求大人,对我家人稍作惩戒便可。他们虽然毒辣,可终究照顾我多年,小的愿意放弃对他们追责。”
按照肃宁律法,若是苦主在公堂之上放弃追责,确实可以减轻行凶者的罪名。
敖知府听了这话有些无奈,就转头看了叶枝枝一眼。
见她毫无反应,显然不打算插手判责之事。
敖知府才道:“虽然你不愿意追责,但是国有国律,本官还是不能全然不责罚他们!”
“如此,就按照罪责不同。主谋陈喜妹判重打三十大板,关押牢狱十年。陈庭威,陈许氏,陈乐妹身为从犯,也重打三十大板,关押一年。”
“倘若往后还不悔改,出狱之后还有害人之心。到时候便将免除的罪名一并罚处,绝不姑息!”
敖知府这话一出,这让趴在公堂外头天井里的陈家四口,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以为自己必定要被杀头的陈喜妹,顿时也觉得劫后余生,直接哭了出来。
倒是依旧跪在公堂里的陈瑜,只低着头道:“多谢大人。”
案子审完了,便退了堂。
陈家人打完了板子,都被衙役拖去了大牢里,直接关了起来。
叶花花掺着陈瑜,站在叶枝枝和万吉的身后,面无表情的看完他们行完刑,这才打算离开知府衙门。
不过他们都还没走出几步,方才退堂就走了的敖士学,这就笑嘻嘻的迎了出来。
“叶姑娘,万侍卫请留步。”
一见敖士学来了,叶枝枝就同万吉对视了一眼。
接着她才转头对敖士学笑:“知府大人这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