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叶枝枝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看来这丫头,是留有后手了。
之前在她手上吃过几次亏的张县令,这回是学聪明了。
他就皱着眉看她:“叶枝枝你的意思是,替袁旺春作证的这证人是假的?那你可有什么证据?”
“我没有证据。”
抬头和张县令对视,叶枝枝这话说得很是淡然。
这把刚才心都悬到嗓子眼的袁旺春,直接给逗得破了防。
声音都气得尖细起来:“没有证据你说个屁?你这小贱人,把大家耍着玩呢?”
只是不管他如何吠叫,叶枝枝都当没听见。
她只是看着张县令道:“大人,可否让小女子问他们几句?”
闻言,张县令就跟师爷对视了一眼。
见师爷也冲他点头,张县令才道:“好,你想问就问!”
“多谢大人。”
得了准许,叶枝枝这才迈步,走到那三个证人的跟前。
接着她便问那对父子:“你们说昨夜,是躲在稻田中目睹了这一幕。那我问你们,你们具体是躲在哪个位置?”
听了叶枝枝的话,那男子便道:“我们躲在靠官道东北角的稻田边上,那片稻田刚刚杨花,我们衣服上都沾了不少的稻花粉。”
“而且那块稻田的水不多,全都是稀泥。我们在里面卧了好久,还留下了不少的脚印。这会子去看,应该都还在。”
“嗯。”
他们说得很是详细,跟她在画面里看到的方位基本一致,叶枝枝就点了点头。
接着她又回头,看向替袁旺春作证的那个证人。
“那我问你,你昨夜又是躲在何处,目睹的这一切?”
“我……”
问起详细的事宜,这汉子明显有些慌。
他赶忙就低下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我是……我是躲在西边的树后边的,当时我看的清清楚楚的,就是你们夫妇二人杀的人!你说再多,也掩盖不了事实……”
不理会这人说什么,叶枝枝转头又问公堂外的百姓。
“请问在场的叔伯婶子们,昨夜的月色如何?”
一听这话,大家伙儿就都回忆了一番。
“昨夜前半夜的月色还好,后半夜云多了起来,月亮可就被遮住了。黑黑的一片,我起来走茅房都瞧不见呢。”
“没错,昨夜我家那口子喝醉了酒。回来时外头根本瞧不见,还摔了好几个跟头呢。”
有众人作证,叶枝枝又转头看向那对替她作证的父子。
“那昨夜你们可有看清,行凶者的面貌如何?”
“没有。”
那男子摇了摇头:“昨夜天色太黑,确实是瞧不见。而且恍惚间那两人好像还带着蒙面,实在看不清他们长相如何。”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叶枝枝又回头看袁旺春的证人。
“昨夜后半夜,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你又是如何清清楚楚看到,行凶者是我们夫妻二人的?”
“而且你方才的证词中说,你亲眼看到行凶者的第一刀,砍入了袁保坤的后背。按道理说,元袁保坤从山坳村走出来,应当是后背朝向东边,身前朝向西方。你躲在西边,是如何看见他的后背的?”
叶枝枝一番话,逻辑清晰,根本就让人无法反驳。
这把这证人问得,根本就答不上来。
张县令也从一开始的满脸迷茫,瞬间就反应过来。
他抬手就指着那证人,怒声道:“前言不搭后语,你这混蛋,你是在作伪证!”
说着,张县令就狠狠的一拍惊堂木。
“来人啊,把这混蛋给我拖下去打!打到他肯说真话为止!”
“是!”
张县令话音一落,一旁的衙役就赶紧冲上来。左右一个抓住这男子的胳膊,就要把他拖到公堂里头行刑。
只是还不等衙役把他拖出几步,那证人就吓破了胆,着急不已的道:“大人……大人我交代!是……是袁旺春给了我银子,让我做假证的!”
“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呀……”
“什么?”
这男子的话一出,可叫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尤其是外头的村民们,一个个一片哗然。
“这证人是袁旺春找来做假证的?他真的拿着他爹娘的命,来诬陷凌擎和叶枝枝?”
“是啊,天底下怎么有这样的儿子?自己爹妈被人杀了,他不忙着寻找真凶报仇。反而拿自己爹娘的命,来害别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我看他就是看中了凌擎和叶枝枝的家产,想着把罪名扣给他们,这家产就能落到他手里。他怕是不在意他爹娘的仇,只在意以后能不能过好日子……”
外头的人七嘴八舌的,把他的那点小心思,全部都给捅了出来。
袁旺春吓得发抖,嘴巴上也不停的狡辩:“我……我没有做这样的事情!你们胡说,你们冤枉人!”
而那证人为了不吃苦头,立即就反驳袁旺春。
“怎么就冤枉你了?今儿一早上你抓住路过的我,塞给我银子。那银子上面还有你的血呢,大人一看便知!”
说着他就赶紧掏衣袖,很快就将那银子掏了出来,双手颤抖着交给了师爷。
接着他又道:“小的……小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想着帮他做假证的。还请大人网开一面,饶小的一命啊……”
“饶你?你忽悠了本官这么大半天,本官要是轻饶了你,以后岂不是人人都敢效仿了?”
冷冷的瞥了那银子一眼,张县令实在很是生气。
他想都没想,就大手一挥。
“来人啊,把人给本官拖下去,重重的打!”
“是。”
这一回,那衙役可不管什么了。
直接就拖住那个证人,把人带到了衙门外头的天井里。然后扬起板子,狠狠的打了下去。
外头悲惨的叫声,不断的传来。
这让公堂里头的众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心里发毛。
到了这一步,叶枝枝才道:“大人,已经证实袁旺春是收买了证人,来冤枉我们的了。这下子,可能证明我们夫妻二人的清白了?”
“这……”
看着叶枝枝认真的眼神,张县令正要说话。
而不甘心的袁旺春,又再度开了口:“就算证人是我买通的,那也不能证明昨夜杀人的就不是你们!”
“跟我们袁家有仇的,就只有你们夫妇二人。所以即便不是你们亲手杀人,也是你们雇凶杀人!叶枝枝你想要推脱罪名,没那么容易!”
就知道袁旺春这无赖,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叶枝枝冷冷一笑回头,居高临下的就看着他。
“你说我雇凶杀人,你可有证据?”
“若没有证据,你便是信口雌黄!公堂之上污蔑他人,罪责可不小。袁旺春你这是藐视公堂,把县令大人当猴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