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羊肠小道上阿黄不满的推搡着身前的人,天知道这小子跟没长骨头一样,走个路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身上,这一路下来他几乎是压着自己走的,可把他恶心坏了。
“阿黄兄弟累了吧,不然停下歇歇?”
“你们人族没一个好东西,都蔫坏蔫坏的。”
洛茫见身边的人被自己磨得实惨,他也不想彻底把人得罪狠了,所以又走了一会儿后他便恢复了正经,并好心的给出解释自己刚刚那样全是由于身体不适。
“阿黄兄弟有没有觉得蚩禾姑娘今晚有些不太对劲?”
月色下洛茫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但他也不在乎依然自顾自的道,
“你们心里都明白我不可能会对山神大人不利,阿黄兄弟看不惯在下我可以理解,那蚩禾姑娘呢她又为什么要说假话,在下与她不说私交甚好可至少没有过节。再有我今晚的确有要事要办你们也都晓得,可就连阿黄兄弟都清楚事有轻重缓急,蚩禾姑娘非但不听劝还怂恿你捉拿我,这中间真的另无隐情吗?”
“你是说禾禾有事瞒着我们?那你说她到底想干嘛?”
阿黄就是对洛茫有再多不喜,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分析的没错,蚩禾的种种表现瞧着确实不太正常,无端的就让他想起了在断崖她设计自己然后偷跑的事。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要想知道也很简单,我们现在回去找她,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少年停下脚步定定地看向身旁的人,他笃定他会回去。
阿黄略微思考了一番,咬了咬牙,沉声道,
“走,回去。”
凌云顶上狂风大作飞沙漫天,暗夜里树枝被风吹得左右摇摆,张牙舞爪的好似鬼怪。
粼粼月光下山神洞前的少女不知疲惫般,一下一下的汇聚灵力往中间砸去。
终于光墙不堪其扰上面出现了一个细小的裂痕,“嘭”得一声一阵白光闪过,巨大的气波自洞内向外袭来,所过之处地面动荡植被凋零。
“禾禾!小七!”
蚩禾正面受击被弹飞了数十米,还是阿黄飞身跃起将她接下,就连昏迷在一边的小七都受到了波及,直接被打的当场现出了原形。
“你做了什么?你对蚩蚩做了什么?!”
洛茫见这一幕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他也算半个方术自然明白强行闯关的后果,所以此刻他全然不顾蚩禾气若游丝,只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少年目眦欲裂跌跌撞撞的奔向洞口,却又因为实在太过害怕而不敢靠近。
洞里有轻盈的脚步声传出,女子一袭素雅罗裙三千青丝披散开来,赤裸的双足泛着莹莹玉光。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及时收力,你现下就是一具尸体。”
蚩蚩盯着不远处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的所谓妹妹,既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发难斥责。
虎爷爷、狸花婆婆率着众妖匆匆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心里暗叫不好连忙带着群妖跪地请罪。
“说说吧,怎么回事?”
毕竟她也想知道是什么让自己亲手养大的妹妹对着自己痛下杀手。
“是我的错是我为一己私欲强行闯关,只要姐姐明日肯出手救出洛茫的父母,禾禾愿一人承担所有罪责。”
少女脸色苍白声音微弱,但在静谧的夜里却硬是一字不落的传进了蚩蚩的耳朵里。
“哦?”
在听完虎爷爷的诉说之后蚩蚩总算是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动作轻柔的抱起地上的小七又用灵力替其疗完伤后,她偏头看向洞前呆愣着的人影问道,
“你怎么说?你真认识王爷嫡次子?”
洛茫此刻还没从巨大的喜悦中缓过劲来,她没事真是太好了。
“啊?我不认识啊。”
对上女子戏谑的目光洛茫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微微低下头掩盖着脸上的窘迫,他才继续道,
“御兽宗来势汹汹又故意把消息散播出去,显然是做好了万全之策。我不能让云祈山为了我陷入险境,所以才急中生智编排出了这些人和事,那枚玉佩也是我自己的,我料定你们并不经常下山所以看不穿其中的蹊跷。
御兽宗要找的人是我,那我便以自身和整个洛家为代价换回我的父母,我今晚急着离开也是要回去清点家产,他们要是不同意执意要杀我一家,那我就在他们明日来云祈山的必经之路上出现,届时我会尽我所能的拖延时间,也会见机行事想尽办法让他们放弃去云祈山,只要拖过了明日云祈山就不会再有危险。”
别人不清楚洛茫所说的想尽办法究竟是什么,但蚩蚩却是在听到的须臾就明白了他所指的是他自身的血液。
少年的情意纯粹又赤诚温暖了蚩蚩那颗因蚩禾而变得冰凉的心,可这份情意又实在太过珍重也让她觉得束手无措无从应对。
“明日我会亲自去救洛公子的父母,其他事宜明日我都会一一安排,至于蚩禾就先押进清和堂,等过阵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