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了,没想我,想我了,没想我……”
澜河边上一身嫩绿罗裙的少女正坐在岸边,低垂着头自顾自的揪着手里的花瓣。
“禾禾,你干嘛呢?”
身后猛地传来声响蚩禾吓了一跳,一起身怀里的花朵就掉到了水中。
“哎呀,我的花!”
河水流淌花儿一掉进去便随之飘远了,果果有些心虚的别过眼,扯开话题道,
“你最近怎么老神在在的,按理说你学会了变幻之术,也解了断崖的禁足,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为什么你反倒心事重重?”
断崖,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如果洛茫要来找自己,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只有断崖,只要她去那里等着,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
蚩禾头也不回的边跑还边喊,
“谢谢你,果果姐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一口气小跑着来到了两人当时分别的地方,蚩禾突然想到洛茫并没有说会来找自己,而她那时觉得他执意要走只顾着闹脾气也没过多叮嘱。
自己目前又还没有能力离开云祈山,看来真的要好长时间不再见了。
正当蚩禾垂头丧气准备离开时,后面忽然有人唤道,
“禾禾,你等等,先别走。”
蓦然回首,没有灯火阑珊,也不曾笑语盈盈,只四目相对,便胜过千言万语。
“洛茫,你真的来了?”
蚩禾语气激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先别说这些了,禾禾你听我说,御兽宗集结了方圆乡镇上的民众要攻打云祈山,我要见你的姐姐山神大人。”
少年满头大汗说话都在微微喘气,显然是一路疾奔上山的。
“竟有这样的事,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姐姐。”
事关整个云祈山蚩禾也没了别的其他心思,立马转身就要往凌云顶上去。
“对不起啊 ,我忘了有结界你进不来,我现在就用传音铃叫姐姐过来。”
蚩禾并没多想还认为上次洛茫能进来是因为狼妖,再加上有更要紧的事也容不得她想东想西。
施法取得传音铃后少女手臂轻晃,手里的铃铛便传出一阵如环佩叮当的响声。
“禾禾参见姐姐。”
洛茫看着空中飞舞的衣袂,头一次感到心神荡漾,昔日一别以为淡忘,再次相见方知铭记。
“小人洛茫拜见山神大人,我此番前来是有要事相告,御兽宗带着附近居民计划攻下云祈山,离他们行动没剩多少天了。”
“你怎么知晓的这些,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蚩蚩目光如炬冷冷地盯着结界外的人,似乎对方但凡露出半点破绽她便会迅速出手将其了结。
“我家是这块有名的富户,御兽宗的人早在几年前就游说过我父母妄图聚财起事,这次恰巧我带着月灵芝刚回到家中就碰到他们登门造访,我也是因此才知道他们早已觊觎云祈山多年。周边但凡家境殷实些的人家都被他们暗中笼络过,要么说是诛杀妖孽为民除害,要么言语中隐隐暗示云祈山内有许多天材地宝,若实在不能为他们所用的就在暗中下毒再进行威胁恐吓,我的母亲便是被他们所害。
我父母胆小又怕他们再对家里其他人故技重施,便只能答应捐金银百两供他们所用,据我所知这么些年下来,他们不管是人力还是物力都已准备充足,这也是为何没再继续对我家苦苦相逼的原因。我和他们之间有血海深仇,偷采狼妖的月灵芝也只是为了救我母命,若不是接二连三的被你们云祈山之人所救,洛茫怕是早就命丧狼口,我的母亲怕也活不了多久。我虽不是什么大义凛然之辈,却也知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救命之恩涌泉相报,所以我绝不会和他们为伍,成为世俗所不耻的卑鄙小人。”
少年面色从容不卑不亢,言语间咬牙切齿的愤恨也不似作假。
“呸,呸,呸,什么御兽宗,简直令人作呕。”
蚩禾气得小脸通红,但又隐约觉得不对,姐姐和洛茫看起来像是认识,还有月灵芝的事自己为何一概不知。
“为名,为利,为己,御兽宗还是一如既往的会操控人心啊。”
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蚩蚩状似不经意的感慨过往,可双眼里的杀意几欲迸溅。
“你还晓得多少,都说出来吧。”
见姐姐松了口蚩禾便知道这是相信了,开心的对洛茫点了点头,后者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我家里人不欲参与纷争,他们拿了金银也就离开了。但他们这回声势浩大我想打听点东西也并不难,听说御兽宗的修士几乎来了大半,再加上凡人大概有上千余数,而且早在许多年前御兽宗就开始向外地的其他宗门购买灵器灵符,他们有备而来只待部署周全突然袭击杀你们个措手不及,只怕没几天了。”
“你刚刚说想要报答我们云祈山的救命之恩?”
“啊?”
“我要你以你们家的名义对御兽宗大力捐赠,最好能让他们同意带你一起攻打云祈山。你只需要在得到他们的信任以后,完整的把他们所有的行事计划告诉我,就当做是你报了恩了。”
“不行,这太危险了……”
蚩禾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姐姐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你放心等到事发那天我们云祈山上的妖不会伤害你,当然为了不暴露你的身份让你受点皮外伤还是要的,至于我们之后怎么互通消息我待会儿会让禾禾把传音铃和法诀一并交给你,你这样次次往云祈山上跑太容易惹人怀疑,我会确保你的安危。”
“好。”
几乎是蚩蚩语毕的瞬间,洛茫一口答应。
“在此之前你先得服下这枚枯颜丹,不然若不幸事情败露他们又以你家人性命相要挟,届时我云祈山岂不是腹背受敌。等事成之后我自会给你解药,你若是生了别的心思,便等着全身溃烂而死。”
“姐姐......”
“你闭嘴,我不去追究你那些事,不代表我不清楚。”
纤细的玉手在空中一挥,洛茫便觉得面前那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没有了,接过蚩蚩递来的丹药他苦涩的笑了笑,却还是没有犹豫的吞了下去。
蚩禾有些不忍的别过头,想为洛茫说话又在看向蚩蚩时选择了噤声,依依不舍的把传音铃还有法诀交接完后,还是身边的人唤了她一句才缓缓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