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什么？”
陈铮停住，依旧是那副痞里痞气的样子，眉眼深邃，定定看他，意思是等木子焕说完。
“你俩啊？”
“谁俩？”
“你和黎优。”
木子焕是看出来了，非得亲口说出他俩的名字，某人才肯罢休。
陈铮毫不隐藏，轻松自在地笑了声，坦然：“是有点明显。”
“……”
他沉声，像是认定了：“我也没办法。”
“……”
此刻，木子焕的沉默震耳欲聋。
“我对她有好感。”陈铮直白又坦诚。
木子焕完全跟小朋友学人说话一样，右眉挑起，还不忘抓重点：“好感？”
陈铮没管眼前人的诧异，唇动了动：“还没到喜欢那一步。”
蓦地，木子焕着实松了口气。
倏地他转而一想，要是到喜欢那一步，这还得了？
陈铮是谁啊？
比一匹野生的骏马奔驰在大草原还野，不喜欢约束，享受孤独，行动派。与同学相处边界感、分寸感掌握的恰到好处，从小到大一次考试从没抄过，数学竞赛满分再保送一路优秀到开挂。
富家公子陈铮，名副其实的少爷，他从来只把自己当靠山。
“我可能有点想早恋了。”
他一字一句，“但不知道她想不想？”
木子焕本来目光在别处，听见这话下意识望向陈铮，
看见这货居然很认真的表情，这下他慌了。
接着，装模作样假咳了声，然后慢慢说：“那个……黎优成绩这么好应该挺乖的，万一她不想呢？”
“不想就再等等。”陈铮义正言辞。
话落，两人都陷入安静。
陈铮还是准备离开，走的时候，他单手插兜假眉三道，慢悠悠地问话：“我成绩也还行，这样看起来我也很乖，怎么不怕我被影响成绩？”
木子焕嗤笑，“能影响你成绩？挺好挺好。”
陈铮懒洋洋地扯着唇，踹了他一脚，“领奖去了。”
木子焕也趁势给了他一脚，“你小子。”
-
陈铮离开的同时，木子焕身子没动，脖子歪着视线朝男生的背影追过去，见陈铮最终在二班的首位站定。
他转头又瞥了瞥隔壁一班，目光顺过去，站在排头显然是一位女生，没看清脸。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黎优。
军训结业仪式是按班站的，只是同连的站的紧凑些，连与连会留些空间，各班班长负责管纪律可以随意站。
木子焕撇撇嘴。
这小子，可算是发挥到了班长正确的权利了。
……
微风不停，梧桐树上的绿叶被吹得簌簌作响。
“尊敬的各位领导、亲爱的老师、同学们，下午好。”穿着比挺西服的男生拿着话筒，脸上敞着笑，说完鞠躬。
同学们配合地鼓掌。
“今天很荣幸担任军训结业仪式的主持人，我是……”
黎优站在前面，认真听着台上的人讲话，时不时鼓掌。
片刻，感受到身后的徐雯倩忽然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脊背。
徐雯倩凑近，有些惊喜，小声：“陈铮在我们旁边哎。”
黎优的思绪压根不在这，又听见某人：“是真的。”
黎优随之转头瞟了瞟旁边的人，是陈铮。
男生心无旁骛地在听讲。
侧脸轮廓的线条清晰流畅，日光斜着打在他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肤完全没受军训暴晒的影响，还是很白，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
黎优征了秒，撤头，跟徐雯倩：“他是班长，站在排头很正常。”
徐雯倩恍地想起来了，“对对对。”
没一会儿，徐雯倩的声音再次袭入耳朵：“陈铮不是住宿生吗，我怎么一次都没在食堂看见他？”
黎优淡淡回，“他不是住宿生。”
“什么？”
徐雯倩声音很大，自己都没意识到。
周遭的注意力全被她吸引了过去，黎优用手臂捅了捅她，徐雯倩后知后觉用手捂着嘴巴，瞪大的眼睛带着歉意，语无伦次：“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徐雯倩终于老实了。
好久没跟黎优说话，目光安安静静的盯着某个地方，也看不出是不是在听讲。
等到校长讲话，徐雯倩终究是耗不住寂寞了，心里有好多问题，当然她也问了：“为什么陈铮不是住宿生？”
黎优莫名好笑，“为什么他非得是住宿生？”
“呸呸……我是说，陈铮怎么可能不是住宿生，他早训起的可早了，总是跟你一起来，甚至有时比你还早，走读生完全可以不来的，他为什么还都来了，早训晚训一个不落下。”
黎明从来对别人的事不关心，轻描淡写：“好问题。”
徐雯倩暗暗嘀咕：“我要是走读，打死都不会来这么早，在床上躺着不香吗？”
黎优，“你或许可以问问他。”
徐雯倩：“那算了。”
“我比较腼腆害羞，陈铮可是开学当天晚上就冲上校园表白墙头条的人，我只是人群堆想表白他的其中一个。”
“对了，你知道陈铮凭一张路人随拍的照片冲上校园头条这件事吗？”
黎优的思绪早就游离在校长致辞上，还是敷衍地嗯了声，然后：“不知道。”
徐雯倩还想再说什么，明显看出来她心不在焉，识相地说：“算了，不打扰你听讲了。”
“嗯。”
……
“下面公布本次新生军训的优秀标兵，他们分别是高一一班陈铮、高一二班黎优，高一五班……请被提名的同学上来领奖。”
徐雯倩听到黎优的名字，大力地拍手鼓掌。
别人停了，她还在鼓掌。
黎姐的排面必须有。
在全年级学生的注视下，黎优走上台，陈铮跟着。
上台阶的时候，陈铮停步礼貌谦让黎优，拍照的时候两人因身高被安排在一起。
全场突然沸腾起来。
喧闹中有人大喊陈铮的名字，木子焕只是扫了眼台上的两人，期间从结束再没看了，掌也懒得鼓。
毕竟又不是他得奖。
相比之下，过蔓可好多了，还会带动符雅桃给陈铮鼓掌，但过蔓心里疑惑：“这优秀标兵不是早中晚训全参加才有的吗，早训我们走读根本不参与啊？”
再说了，早训陈铮肯定起不来的。
过蔓笃定，奖绝对是颁错了，她也没敢说。
徐雯倩看着这两人拍照，表情一个比一个寡淡，似乎手上拿的不是奖，而是砖头。
一块冰冷的砖头。
不是，这奖还给钱啊，都这么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