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青色的大门从里侧缓缓打开,里面的摆设非常的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但房间内的四周的墙壁全部都被黑色的卷帘封的严严实实。
“坐吧。”蔡伦微笑的说:“记得把那份纸质的合同拿出来。”
贺阳点了点头,将那份已经签过字的合同放在桌子上,随后乖巧的坐到位置上。
“合同上的细节没有异议吧?”
贺阳摇摇头,心说你们老大把世界的真相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了,要是再不答应不得杀人灭口啊?
不过他还是有自己的原因的,他想跟随父母的脚步去寻找真正的世界,以及想去了解那些深埋在历史尘埃中的罪魁祸首。
蔡伦仔细端详那份保密合同,从抽屉中拿出一枚印章,朝着末尾的署名处重重的盖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他微笑着站起身:“欢迎你贺阳,正式加入保卫局!还有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保卫局的副局长,蔡伦。”
贺阳也跟随着站起身:“那我该称呼您为副局长大人了。”
“不用那么拘谨,你也看到了,我没什么权威。”蔡伦叹了一口气:“在开始连接之前,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像我这样的职业一共有多少人?我看他们好像都很重视适格者。”贺阳就着他的话问道。
“保卫局一共有十三个职业,他们的分工各不不致。而适格者则是完全独立的一个职业,按现在存活的人来说,算上你全徽州一共只有四位。”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选拔的难度很高,通常一期只有三个候选人,这三位候选人也不是百分之百就能成功与序列达成连接。”
“再加上在战场之上适格者是个高危职业,他是先驱率先打击的目标,所以人数相对较小,整个华夏也只有三十人能与序列产生共鸣。”蔡伦接着说。
“而序列的力量会随着原体的提升慢慢增强,从下往上分别是,三级,二级,一级和特级。”
“我们的等级评选为一年一评,或者推荐产生的等级提升,不过这都要看你在圈外表现来定。”
原本保卫局已经是士兵绞肉机了,这适格者居然还是优先打击目标!
估计还没等到等级提升,自己可能就挂了吧。
贺阳的心情低落到谷底。
“不过你放心,我们的工作全是围绕适格者展开的,我们优先保护你安全。”蔡伦说:“而且福利多多,不但会提供住房每个月还有一份极高的薪水。”
“我知道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贺阳看着他的眼睛:“路彦告诉我先驱是比人类更早形成的智慧生物,但我想他们的构造一定没有那么简单,所以真正的先驱究竟是什么?”
蔡伦无声的笑了笑,他转过身去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随即覆盖在四周的黑色卷帘缓缓上升,白色的玻璃逐渐露出,绿颜色的水在里面流淌。
大大小小的管子交错纵横,像是一个个干枯的树枝,缠绕着巨大骇人的躯体。
玻璃微微震动,里面的东西渐渐挣开束缚,无数气泡开始急速上升。
那东西逐渐暴露在贺阳的眼前。
整个房间掩盖的真面目居然是一张惊悚人脸!
它静静矗立在水中央,缓缓睁开眼睛,露出白褐色的瞳孔,脸上密密麻麻分布的青色筋管能看到血液在其中流动。
”我滴个亲祖宗啊!“贺阳快被吓到窒息了:“这......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就是第一先驱的头部。”蔡伦淡淡的说:“提苏乌勒,他是目前已知序列的开端,也是序列排名第一“皇权”的持有者。“
“我们目前已知的序列共有五十种,皆是由第一先驱赋予,他是叛逃者亦是守望者,他与人类并肩对抗浪潮。“
蔡伦说:”所谓的连接就是与第一先驱建立联系,去窥探序列的力量。”
“但一旦与之连接成功,其他的先驱便会知晓你的存在。”
蔡伦接着说:“整个华夏能与之建立联系的人不足三十人,但这三十个人里面低序列的占比最高,我们现在已知的最强的适格者得到的序列也只在三十五位左右。”
“因为再往上去,对精神力的污染太过巨大......”
突然那张巨大人脸眨动了一下双眼。
“我靠!”贺阳鬼叫:“它刚刚眨眼了!”
他感觉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好像被什么莫名的吸引力勾住了,自主地朝着那张巨大人脸走去。
“这怎么可能?肯定是你眼花了吧。”蔡伦拼命晃动他的身体:“喂喂喂!这还没开始连接呢?喂喂喂!快给我醒醒!”
蔡伦在他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恍惚间贺阳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空中,身后长出了白洁的双翼,前方是荒瘠的陆地,头顶是清冷的半月。
这是幻觉?
上一秒还在房间内,下一秒就变成了伊卡洛斯。
他看着自己周围,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身体缓缓朝着陆地降落,贺阳这才发现不是自己控制这对翅膀,而是这对翅膀在控制着他。
他贴着地面急速飞翔,目光所到之处皆是荒瘠的土地,血红色的云在空中勾勒出迷人曲线。
很突然的,半月正以极快的速度下落,太阳接替它升起。
在太阳下,荒瘠的土地上逐渐长出了植物,随即一只长相奇特的动物从他的身旁划过,再一扭头,成群的动物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与他并肩追逐着太阳。
贺阳继续飞翔,他穿过一片茂密的丛林,无意间将一只猿猴从树上撞了下来,它愤怒着朝前方怒吼,并渐渐挺直腰背。
太阳落下,月亮再次当空。
这次的夜晚不再是一片漆黑,地面上逐渐开始燃起星星火光。
那些刚学会直立行走的古人类围坐在篝火周围,燃烧的火光在他们的瞳孔处自然收缩。
这些是人类的起源?
刹那间场景再次变换,贺阳忽然觉得四周一片凄冷。
他眼前的半月逐渐被猩红的血液浸染,拿着火把的人群发疯似的在荒原上相互撕咬。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从他们中经过,独自一人朝着山顶走去。
他靠瘦弱身体穿越极寒的风暴,月下的影子不可思议的不断延伸,直至笼罩整片雪山。
男孩站在高山之巅,伸出干枯的手臂指着那轮血月,冲着漂浮在空中的贺阳嘴唇微动:
“来,到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