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止步这间...似乎是卧室!”
方游仔细的踩着前方的足迹,绕过了廊道,爬上了三楼,最后进入了某间卧室之中。
他首先严苛的走到足迹的尽头,蹲下身来,抓起地上的骸骨看了两眼,而后将之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目光落在满地的暗红鲜血上。
再次用手指蘸了一点,感受着其中的湿滑,应当是某个倒霉蛋刚刚受害不久留下的。
四下打量一番,又想尝尝味道,可考虑到下巴和舌头已经完全腐蚀,只能遗憾作罢。
“看来都遇害或是被抓起来了,接下来独自探索吧!”
他颇为振奋的扫视着四周,一番观察后,直接将目光聚焦在床头柜的上方某一处。
那儿有一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几个人的穿着有点现代啊,和这里的建筑很不相符!”
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相片中有两男一女三个人。
其中一人年纪颇大,和自己这副躯体的年龄差不多,大概二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很是英武,穿着“现代风”,身上还别着颇为精良的热武器,具体如何,他没使用过,不好评价。
另一个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长相平平,带着一副很是拖沓的大眼镜,除此之外,无任何值得说道之处。
另外还有个女孩,和那少年年纪相仿,眉眼长相倒是挺可爱的,可发型颇有些“杀马特”贵族的气息,穿着亦是如此。
三人脸上的表情灿烂,笑的看起来很开心,方游看了两眼后,以如今凡俗的目光看去,并没察觉到有什么有趣之处,索性又将之放回了原处,转而朝着外面走去。
这里的房间很多,且都落满了灰尘,略有些疲乏的他找了许久,终于在廊道尽头发现了一间还算可以的屋子。
这间屋子不仅干净,同时家具也很“新”,没有腐朽的味道传出。
方游坐在床上后,意外的发现了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目光一扫,从床头枕上捏出来一根头发。
这根头发意外的长,将之捡起后另一端依旧垂落在枕头上。
他试着拉扯,发丝很坚韧,颇有韧性,看起来不容易拉断。
可却越拉越长,过了好一刻,居然拉出了足有三四十米长,终于全部落于手上,团起来后蓬松柔软,温香绵绵。
当真是好大的一坨!
“手都拉累了...”
“不过似乎是女孩子的房间,我是不是应该换一间...”
他考虑了下,忽然忆起自己不过是香火肉身,而对方也未必真的是“人”,那他也没必要当什么正人君子了!
索性一骨碌躺了下去,大方地盖上还有些温香的被子,香火之力缓缓修复着下巴处的伤口,不一会儿便就悠然入了眠。
......
某个纯白寂静的世界,犹如白纸浆糊浇筑而成。
这个世界的上空连接着黑暗,连接着现实世界,呈现出某个房间中的景色,只是看起来有些虚幻。
维露丝浑身衣着破旧,体表上下皆是细密的伤口。
“这次居然遇到了邪神眷属,真该死!”
她略带喘息的咒骂着,一只手拉着少年,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柄狭长的弯刀。
刚才被那张“巨口”吞下时,她立刻做出反应,用弯刀在那巨口上割出伤口。
而她身上的伤口则是对方被割伤洒落的血液侵蚀落下的痕迹。
她的背后一对肉色的双翼展开,微微拍打震动下,不断寻找着纯白世界的薄弱点。
对方长久居于花园星球,纵然为邪神眷属,可当世神灵降下法则压迫下,本质虽超过二阶,但能级和法则展现依旧只有二阶水准。
双方同在一个阶层,打不过,逃跑保命因该不会太难。
虽然被困在了某种奇怪的地方,可只要对方无有突破神灵法则封锁的实力,纵然被困,也无伤大雅。
“卓谢尔,刚才的伤势还好吧!”
维露丝目光瞥向被拉着的卓谢尔,眼中露出探究的神色。
后者低着头,看了眼手腕处。
那里焦黑一片,血肉化作黑色的脓液平铺在骨骼上方,显然是收到了某种腐蚀。
他先是抽了抽嘴角,用一根手指努力抵住将要滑落的眼鏡,摇了摇头,示意并无大碍。
“就喜欢你这痛的要死还假装坚强的模样...”维露丝嘿嘿一笑。
对于凡俗来说,携带者超凡之力的邪祟液体,只要触碰到肉体,都会带来不同程度的侵蚀。
“你忍一忍,等离开这个世界...”
维露丝还要再说,忽然有所察觉,看向天空。
相比于纯白色的世界,高天之上却是漆黑一片,隐约能看到一些巨大的建筑。
在维露丝抬头之时,可以看到整个天空泛起一圈圈灰色的波纹,随后一个占据苍穹的脸庞浮现。
那是一个双目无神的鬼类,下巴处有焦黑的腐蚀创伤,一根舌头如被烈阳炙烤过一般,晃悠悠的拖着,在这根大舌头后方,是深不见底的巨大喉管。
这鬼类略微观察了他们好一番,显化之相又退入黑暗之中。
“另一个邪异!”
维露丝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
一旁的谢卓尔见状,下意识往后一缩,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谢卓尔,我需要你的力量!”
维露丝转过头来,将双手搭在谢卓尔的双肩上,目光灼灼。
感受着少女身上香甜中外带着腥腻的气息,后者嘴唇蠕动了下,随后认命一般的摘下了那松垮的眼眶,微微眯眼。
“别这么大的反应,放松!”
维露丝眼中露出一丝愉悦的笑意,欺身上前,微微侧头,将嘴唇贴在了对方的唇上,尽情的吮吸着...吮吸着后者的血液!
谢卓尔忍不住身体紧绷起来,双手死死握着拳头,少卿,维露丝推开了谢卓尔,擦了擦嘴角。
“你看,我每次弄你的血液以获取力量都会采用亲吻的方式,而不是和族中前辈一样直接啃喉咙。”
“这样,我失去了一个珍贵的吻,而你不过失去一点微不足道的血液,公平交换,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她说着说着,忽然有些神经质的嘀咕了一声。
“我可是秉承着血族的优良传统,特别遵纪守法,奉行着等价交换,甚至在这方面,还愿意吃一些亏,绝对没有强迫别人给我输送血液的意思!”
谢卓尔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依旧不言,只是略有些僵的抬手,将那松垮的大眼镜再次戴了上去,又从口袋中取出一张手帕,不断地抹着嘴唇。
对于谢卓尔的无声抗议,维露丝看也不看一眼。
她的眼睛中的血红在这一刻更加鲜艳,目光流转下,瞅准了某个方位,一抹清冽的刀痕划过,下一刻,她紧握着卓谢尔的手,双翼一展,跳进了一道深黑色的空间缝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