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某家医院中。
一骨瘦如柴的老者躺在病床上,脸色干枯蜡黄,一双浑浊的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
日光灯的两端有着些许黑斑,老人盯着灯斑,知晓这日光灯的寿命已然不久,犹如他的生命一般。
他得的是癌症,由于发现的晚,确诊时已经确定为晚期,如今在病痛折磨中的他早已时日无多。
“爸,来,我喂你吃口粥,等会又要吃药了...”
一头发花白的年老女人坐在床边,正是老者的女儿。
老者今年已有92的高龄,大女儿也已经有70岁了。
“不想吃...”他缓缓开口,声音很是沙哑。
“不吃怎么行,吃了啊,您的病才能好的更快!”他女儿将粥递到他嘴前,满脸关心道。
“好的更快?”老者心中漠然。
家里人都瞒着他的病情,若非一周前他的重孙过来探望他时,被他拐弯抹角问了出来,恐怕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他也不怪他们。
绝症这种东西,很多家庭面对病患家属都会选择隐瞒,这已经是整个社会的一种现象。
“我不怕死,就怕死的时候是为什么死的都不知道!”老者闭上眼睛,他活了都快一个世纪了,也有些活够了,自认能够坦然面对死亡,不需要至亲们美丽的谎言来安慰自己。
“拿走吧,我不想吃...”老者想推开眼前的粥,可他无论如何努力,手就是不听话,一丝一毫都难以抬起。
也不知是不是刚才想抬手的动作牵扯到了身体,一股股钻心的疼痛传来,他忍不住发出轻哼。
这痛楚来自四面八方,绝非最初癌变的那个部位,而且这次的疼痛来的尤为剧烈,往日以他的意志还能忍受,不想居然在女儿面前痛呼出声。
“医生,护士!”
“快来看看我爸!”
年老女儿始终观察着父亲的表情,忽然见得父亲满脸痛苦之色,不由得马上放下碗筷,高声呼叫着。
不一会儿,经过一番有惊无险的检查救治,大夫将年老女儿叫到病房外。
“病人病情恶化...”
“还有多少天?”年迈的女儿打断对方,用手揉了揉微微泛红的眼睛。
“长则三五天,短则就在今夜!”
“这么短?”她有些发愣,通过窗户看了眼病房中的父亲。
他是如此的消瘦,以至于她觉得父亲只要稍一动弹,那笔直宽大的骨架就会撑破皮肤。
“我们建议尽快使用麻醉型止痛药,二型止痛药已经完全无效了。”医生提醒。
“可我父亲不肯...”她犹记得他父亲一周前说的话。
“就是死,也别给我用麻醉药,我想活的清醒点!”
她当时只是笑着安慰:“爸,你这病没什么的,就是治疗有些麻烦,过两个月就能治好,咱家也有钱给您治,您可别乱想啊!”
老者不知道女儿在外面和医生说了些什么,只觉得浑身犹如刀割,他恍惚想起了年轻时代,他工作的时候不小心手指被一根钢筋连骨截穿,当时他痛的在地上打滚。
如今,好似全身上下都有着那种被贯指之痛。
甚至,犹有过之!
“呃~小妮...云生...”
他痛苦的低吟,喊着大女儿和小儿子的名字。
整个大脑好似一团浆糊,被无尽的钢筋刺入搅动...
恍然间,他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他无法辨别这是谁的手,他的大脑只剩下基础的触觉,感受不到温度,感受不到力度。
“小妮...小妮...”他低吟...
一整夜下来,年迈的女儿紧紧的握住老父亲的手...感受着他越发沙哑的低语,竭力而又无力...
后半夜凌晨,老者忽然的低吟声忽然变高。
他无意识地痛骂着二儿子三女儿的不作为,怒斥着小儿子年过五旬还未成家。
又对几个孙子孙女破口大骂,骂他们每年春节都找着借口不回家过年,几个重孙重孙女也不带回来给他磕头...
直至声音渐渐低迷,在一声声“小妮”中渐渐失去了呼吸的力量...
天色大亮,老者在无尽的痛苦中解脱了...
......
方游打洞躲在医院地下,他一直观察着医院中重症患者的生命气息。
“嗯?有个人的生命气息降至最低了?”方游目光一闪,驾驭着奇点空间的大门吞噬土石冲出地表。
“就在上方那个房间!”
他浑身闪烁着电流,在超凡能力的加持下,他的速度力量远远超越常人,一个跳跃就从地面跳到了医院的一栋窗户旁。
目光朝着里面看去,之间几名护石正给一个老人身上蒙上白布。
“刚刚失去生命气息,灵魂还有十几秒时间就会破碎!”
他估摸着,立刻打开的奇点空间的大门,毫不犹豫的开始了吞噬,医院的墙壁和窗户瞬间被吞噬出一个大口子。
“怪...怪物啊!”
医院的几个护士大惊失色。
即便水蓝星联盟已经公布了超凡者的存在,可超凡者数量实在太少,又都小心隐藏着自身,他们哪里见过这等景象。
方游也不愿多生事端,看着蒙着白布的老者,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现世的你已经死亡,另一个世界需要你!”
大门一晃,超凡气息涌动,老者所处的床位,甚至包括了床位附近的空气都被一吞而尽。
“你...把我爸怎么了,快放他出来!”
忽然,一个年老女性从门外冲出,就要扑向方游。
方游眉头一皱。
眼下之事不便解释,也不好解释,蓝光一闪,他迅速的从二楼跳下地面,奇点之门吞噬下,只在地面留下两个大洞。
而他本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年老女性状若疯狂,就要跟着跳下楼层,但很快被医护人员拉住了。
“我认识你,方游,0009号超凡者,你这恶魔!”
“炎夏政府不会放过你的,你会付出代价的”
她跌落在地上,绝望的嘶吼着...
不一会儿,一队警车来到了医院。
伴随而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身穿制服的魔都“异调组”年轻人。
他们二人看着地面上浮现的两个大洞,又看了看医院大楼处那破损的墙壁,眼神中皆露出了凝重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