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有医生，有护士，有病人，他们的眼睛，就像是一只只没有感情的死鱼眼，就这么盯着他，盯得他浑身发毛。
林画并不怕活人，甚至不怕那些带着怨毒眼神的恶鬼，可当这些毫无感情的眼睛盯着他的时候，他明白了李阳的感受，他一个正常人，都无法忍受这种眼神，更不要说李阳这么一个患有严重病症的人了。
“不对，不是这样的。”
林画突然明白了什么，李阳之所以变成这样，并不是因为他本身的心理疾病，而是被迫变成这个样子的。
林画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十分重要的线索，可是这线索却有些模糊，他一时间还无法理出头绪。
“李阳，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画试图诱导李阳说话，他也想看看，面对着这种处境，李阳到底该怎么做。
“变成玩具，都变成玩具，就不用怕了。”
李阳站了起来，他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似乎也很不习惯那些眼睛，可他却直接拉开了自己的门。
伸手抓进来一名医生，那名医生依旧用那种眼神看着李阳。
“只要这样做，就不用怕了。”
李阳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他的脸上，残忍与恐惧两种表情奇异的融合在了一起，他伸手抓住那名医生的头，一把拧了下来，任凭那喷溅的鲜血洒满了自己的全身。
他又接着将那名医生的四肢轻松的扯了下来，随手丢在了地上。
“你看，这样就不用怕了，因为，他已经没有办法伤害我了。”
李阳抹去了脸上的鲜血，看着林画，就像是一个寻求表扬的孩子。
林画无语了，但这让他对李凡更加感兴趣了，竟然用这样的方法来解决一个人的心理问题，在林画看来，李凡是治好了李阳的被迫害妄想症，却将他变成了一个嗜血的怪物。
“李凡啊李凡，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林画喃喃自语，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疯狂的医生。
“你看，我这么一做，他们都不敢出来了。”
李阳开心的声音传来。
林画抬头，发现之前门外的那些人，神奇的不见了。
“李阳，是不是每当你感觉有人看着你的时候，就会出现那些医生和病人啊？而你一旦按照李医生的治疗方案执行的话，他们又全部消失了？”
“你怎么知道的？”
李阳很奇怪的看着林画，他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林画明白了，自己在一楼看到的医院，是李阳自己想象出来的。
“为什么每个病人的环境不一样，这个噩梦的主人有点意思，它似乎想要从每个住户身上获得的东西不一样。”
林画没有去二楼，不知道王甜甜那里是怎么样的，可是之前在六楼李如曼那里，却没有发现她周围的环境发生改变。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之前我在李如曼家里的时候，并没有过午夜零点，一旦过了这个时间节点，我就将进入这些住户们的噩梦之中。”
林画想了想，还是觉得这第二个猜测比较靠谱。
“十三层楼，十三个噩梦空间，李凡啊李凡，你究竟知不知道这些事情呢？”
林画思考的越深，越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李凡了。
虽然心里充满了疑问，可现在林画想的是，如何先把这个叫李阳的家伙忽悠出去，让他跟自己去到七楼以上的楼层。
“李阳，你想出院吗？”
林画想了想，说道。
“我真的可以出去吗？可是，我怕外面的人要杀我，我知道，这个楼里有很多的神经病，他们都是变态，一定会想尽办法折磨我的。”
李阳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也是那些神经病中的一员。
“没问题，我来之前和李医生沟通过了，他说你是这些病人之中，恢复的最好的一个，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只要你能够自己走上这栋楼的顶楼，就可以安排你出院了。”
林画语气真诚，循循善诱。
“真的？”李阳还是有些怀疑，他已经怕了，重来不敢走出自己的房门，因为他怕自己一旦走出去，就会被人杀死。
林画用力点了点头，虽然他也觉得，自己这么忽悠一个病人有些不道德，可是跟自己的小命比起来，他宁愿自己当一个小人。
“那咱们说定了，我先去办点事，你在这里等我，我等会儿就过来接你，一定会让你出院的。”
林画这句说的是实话。
“行，我答应你，不过你可千万不要让人来杀我啊！要不然，我就把他们都变成我的玩具。”
李阳似乎很高兴。
林画打了个冷战，李阳的话听上去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可是那语气之中流露出来的杀意还是让他后背发凉。
林画的目的打成，起身走出了李阳的房间，李阳似乎仍旧不敢踏出房门一步，而是站在门口，小心的说道：“你要小心那些医生护士，他们都是坏人。”
林画起初还不明白李阳的意思，他只是把这句话单纯的当成了李阳的病症在作祟，可是当他站在走廊的时候，才知道李阳说的是真的。
长长的走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这些人穿着被鲜血染红的白大褂，一双双死鱼般的眼睛，全都盯着林画。
“李阳啊李阳，你想想就行了，这些人可真的不是要杀你啊，要不然我这小身板，可有点承受不住啊！”
林画看过去，那些医生的手里，手术刀正在闪烁着妖异的红光，而那些护士的手中，则是拿着一根根粗大的针筒，林画毫不怀疑，如果被那些针筒扎在身上，绝对会变成马蜂窝。
现在对他来说，唯一的好消息是，那些医生护士只是挡在走廊上，并没有一拥而上。
小心的挪动着脚步，林画挤入了人群之中，不过，他的神经却高度紧张，那一张张的扑克脸，给他的压迫感，比那些脸上带着表情的人，还要强烈。
“要说这些活，还真不是人干的。”
林画从一个护士身边挤了过去，身处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