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威廉,你们是知道的。我从来不做无底的事情。”她的目光凝视着他们,撞进他们的视线,“对于一件事,我都会再三权衡,确定对这事有把握。”
“苏白,我希望你能知道,你在我们心里多么珍贵。事情无大小,只是因为关乎到你,我们才会那么紧张。”凯特那双黑色的瞳孔如同浩瀚星空,那么深邃,又那么痴情。“我们无法想象失去你,将会发生什么事。”
“凯特说的没有错,苏白。我们希望的是你遇到危险时第一想法就是要保护好自己。”威廉好看的蓝眸里,清晰地映出她的倩影,“你的开心,或是不开心,都会影响我们。另外,不管发生什么事,希望你都跟我们说一声。不要隐瞒,不要觉得这是小事。”握住苏白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那心跳的律动。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让你们担心的。”
“苏白,对不起,那时候语气稍微重了。我们不是故意的。”凯特拉起苏白的另一只手,紧贴着的肌肤带着专属的温度。
“嗯,好。”苏白点了头,收回手,下一秒,两只手揽着他们的肩膀,抱住,磨蹭着他们的颈肩,“我以后有什么事会跟你们商量的,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敞开心扉,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后,苏白也知道了自己在他们心里的地位。爱之极深,顾虑得方方面面也更多了。自己也不能恣意妄行,也要想一想自己的身后那些人。
夕阳半遮脸掩在远处的群山,铺下一层如花似锦的霞光,落在他们三人身上,营造了一层和谐又宁静的氛围。两道拉长的影子中间有一道极为不明显的勉强看出轮廓的黑影。
布鲁诺他们四人看到凯特和威廉脸上带着笑意,就知道他们言归于好。
布鲁诺为他们开心,同时,内心上浮现一丝莫名的酸涩滋味。
休息了几天之后,他们六人又去佣兵团总部看看有没有适合的任务。
西布隆小哥热情地招呼他们:“凯特,你们这次想要找什么类型的任务。可以跟我说嘛?我在这里时间很多,帮你们留意一下。”
“我们这次想要找偏难一点的,主要是佣金可以多一点的。”凯特看着公告栏的任务,回复道。
几人看了一下,散开,视线在不同的公告栏游移。
“偏难一点的?”西布隆重复了那几个字,“我想想,”随后他从柜子上拿出一本偏厚老旧泛黄的书册,翻页,一行一行查阅。“突然想起有个任务,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想要的?”
“是什么任务?”布鲁诺问道。
“驱赶狼群。”
“这个是鲁特城的一个日常任务,大概半个多月的时间。鲁特城坐落于里西山脉边缘,每次这个时候,狼群总会骚扰附近的村庄,破坏庄稼。城主很是苦恼狼群的多次袭扰,每次清剿都没有办法根除。每年都会定期颁布这个任务,时间为半个月到一个月。”
“鲁特城?是那个称为不夜城的地方?”威廉突然想到什么,眉头微蹙,语气迟疑。
“对。”
“说起这个鲁特城,大家第一印象就是城主非常有政治和经济思维,治理得井井有条,整个城市经济繁华,居民安居乐业。”布鲁诺托着下巴,说出一些收集到关于鲁特城的信息。“不过也有人说,每年定期雇请一大批佣兵过来清剿狼群,同时也拉动了城市里的经济消费。”
毕竟那些不像凯特他们临时做任务的佣兵,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稍不谨慎,就会丢失性命。
而在这种极为紧迫又没有安全感的日子里,又会有一部分人的心态转化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消极情绪,肆意挥霍。因此,像他们这种职业的,大部分都是没有女子愿意娶的,除了一小部分女子是贪图他们的佣金,真心喜欢的则更少了。
“前几天,已经有好几批佣兵赶过去鲁特城了。这个任务不算很难,而且根据以往的报告,死亡率偏低,而那些死因大部分都是伤口发炎恶化,没有及时处理,导致发高烧死亡。”西布隆合上书本,“假如你们要接这个任务的话,记得多带点伤药。”他贴心地添加了一句温馨提醒。
“谢谢西布隆小哥的关心。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明天这个时间过来回复你。”凯特感激回复,随后和威廉他们一起离开。
“鲁特城?狼群?”苏白沉思着,蓦地一丝念头闪过,“为什么狼群总要来骚扰村民?还有,为什么不能完全清剿狼群?因为这对附近的村民有一定的生命威胁。”
“这个还真不清楚。”布鲁诺探查不到关于这些问题的消息。
“不过,我知道另外一些消息。”威廉停顿了一会,等苏白的视线转向他时,他不见不慢地说出关于鲁特城极少人知的隐秘:“在两年前,当时鲁特城来了一位神秘人,很快那里的经济迅速发展起来,后来‘不夜城’的别名慢慢传开来。但是,我至今都没有查到关于那位神秘人的任何消息。”
大家陷入沉思,气氛一片静默。
“你们怎么想呢?”格里菲斯的声音打破沉默。
“可以试一试。”威廉说,“我们只是驱赶狼群,又不是做其他出格的事。而且这个任务关键是长期颁布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威廉说的有道理。”凯特应和说。
“那么,就接下这个任务。今晚大家早点休息,早点出发吧。”布鲁诺看到苏白的点头示意,宣告着这件事的结果。
晚上,月上柳梢头,星光微闪。
凯特突然心血来潮,用钥匙打开被锁头锁住的一个抽屉。拉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画卷——是当时那张没有五官的苏白画像。
兰伯特坐在床上,弯腰脱下鞋,嘴唇一张一合:“凯特,你又在看那张画啦,”手上的动作未停,继续脱下外袍,“不过你这张画,画不出苏白的三分神韵。想起当时看到苏白真正面容的第一眼,我脑袋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一切,也忘记了自己是谁,只知道本能地盯着她。”他躺在床上,恍如痴迷,低声呢喃,“当时在想,怎么会有那么一个人,长得如此漂亮,无法用语言表达?她是得到造物主的偏爱,把世间所有用极致美丽的东西都放在她身上。”
凯特借着画中人,思恋着马棚中的她。没有接话,安静地看着。骨节分明的长指抚摸着画中人的轮廓,眼里的情欲黏稠得似乎能拉出丝。
把画整整齐齐叠好,放回抽屉里,正要锁上钥匙时,凯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起身离开。
那个锁头摇晃着,在地上投下一点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