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自己叫做“哥哥”的人,抢走了他的身份,也抢走了他的人生,甚至最后连自己最爱的她也被抢走了。
那个人被杀之后,赢鸣也曾哀痛过,但是很快将全部的责任都推给了秦止戈。
仿佛他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
如今,让赢禛嬴季兄弟相残的计划行不通了,那他就故技重施,斩杀赢禛后又想在自己心里将这一切推给靳景淮。
哥哥是秦止戈杀的,侄子是靳景淮杀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甚至现在,他要杀秦止戈就是为了给哥哥报仇,以后他杀靳景淮也是为了给侄子报仇。
碍他事的,带给他过痛苦的人,一个个都会消失,他也给自己的内心找了“替罪羊在在0楼7677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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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赢鸣最无耻之处。
回了营帐的靳景淮正好碰上赢禛,顺口就问了一下:“怎么突然明天就要开战了?”
赢禛刚安顿好受伤的嬴季,看见靳景淮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不是你的小情人闹得!”
这句话在情理之外也在靳景淮的意料之中,赤瑶一直都是他算无遗漏中的最大的变数。
那个时候她若是留在了京都还好说,如今她人在南境,要是不闹点什么事,靳景淮都觉得她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赤瑶了。
靳景淮将马交给玄九,从他手里接回食盒和两包糕点,转身就向赤瑶的营帐走去。
影响门口矗立着守门的玄一,他远远就看见了靳景淮,待他走近,才出声。
“见过靳阁主,姑娘睡下了,阁主明日……”
靳景淮不等他说完,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停留在他身上,冷哼了一声。
“滚远点。”
玄一持剑的手拦在靳景淮面前:“阁主自重,属下说了,夜深人乏,姑娘已经休息了。”
他的语气还是以往的恭敬,但是靳景淮还是感觉到玄一的话下那种隐隐的不满和责备之意呼之欲出。
“本事不见长,脾气倒是有了。”
靳景淮难得的没有上来就难为玄一,他的语气极为平静,甚至感觉到自己有点想笑。
可是玄一还是感觉到靳景淮的眼底有挟着风暴的暗流在慢慢的涌动。
两个人都不说话,僵持在原地。
靳景淮的手指摩挲着一根银针,玄一体内弑天给的黑气也在调动。
就在二人要动起手来之际,营帐内传来了一个慵懒困倦,娇软甜腻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
闻言,玄一后撤一步,不再挡住靳景淮,重新像一个不会动不说话的石像一样立在一旁。
靳景淮瞟了一眼垂眸的玄一,很快收回目光,神情很是不屑,好像再多看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一般。
戏谑的冷笑轻哼出声,漫不经心地提起食盒。
“你要拦,可你家姑娘想见我呢。”
语气满是促狭,还带着浓浓的鄙夷之意。
玄一仿佛什么都听不见,根本不理会如求偶的雄孔雀一样抖尾巴的靳景淮。
帐帘被撩起又放下。
玄一的脑海中突然响起弑天的疑问:“为什么不动手,你现在打得过他的。”
他不说话,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姑娘不喜欢他争抢。
通过意识的链接,弑天听见了他在想什么,有些无语。
“你还真是听话,比傀儡人都听主人的话。”
守夜的时候向来是百无聊赖,以往玄一都是一边想着姑娘一边熬过一宿,如今倒是多了一个能跟他聊天的了。
“我的身体,怎么样了?”
弑天见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也不强迫他。
“经历了第一次的洗髓,你可以自己感受一下。”
玄一闭上眼睛,他发现自己的经脉变得更加强健,而且五感变得更加灵敏了。
可这个变化于现在可不是什么好事,异于常人的听力让玄一清楚地能知道营帐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想窥探姑娘的私事,但是身不由己。
玄一干脆抬手在自己脖颈后方一点,世界瞬间安静了。
只剩下脑海中弑天的声音。
“你封住自己耳朵的经脉做什么?”
“哦,我懂了,眼不见为净,耳不听则心不烦。”
玄一:“……”
他突然有点怀念自己一个人守夜时的百无聊赖,这个神剑怎么这么吵。
“你怎么这样,我这不是吵,是活泼!”
玄一知道自己无论有什么想法,弑天都能听得见,他干脆尽量放空,什么都不想。
弑天又叨叨了一会,见玄一没什么反应,他也就不再多话了。
世界终于重新又安静了下来。
进了营帐的靳景淮,一眼就看到了斜卧在矮塌上,闭着眼睛浅眯的赤瑶。
三千青丝随意的垂落在枕畔,指尖轻捏着一角锦被。
赤瑶睡觉时不爱穿得反锁,如今长裙已经被褪去,艳红的肚兜由一根金丝的缎带系在身前。
她就这样静静的躺在暧昧的烛光之中,烛影深深,暖了这冰冷的营帐
她安静之时也抹不去眉眼间那令万千男子心向往之的勾人媚态。
靳景淮坐在榻边,将她脸颊上的一缕碎发捋至耳后。
“阿瑶。”
他轻声唤她,目光落在那嫩如蜜桃的双唇之上,余光却不经意间瞟见她有些凌乱的肚兜,忍不住动了动喉结。
赤瑶懒懒地抬了抬眼皮,无意识地冲着他抬起双臂,小猫一样软软地撒娇。
“要抱~”
许是因为没睡醒,她的声音尤其的软绵,一个字掺杂着一点点鼻音慢慢拉长。
靳景淮感觉自己的心里被什么剐蹭了一下,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他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榻旁,顺势揽起她的身子,将人抱在怀里。
赤瑶干脆整个人都依偎在他身上,拽着靳景淮的领口,含着春水的眸子委屈地看了他一眼。
“景淮……”
她的下巴无意识地支在他的肩膀上,出口的两个字零散还带着些哭腔。
靳景淮已经许久没有听见她这样叫他的名字,心中又是一动。
而她突如其来的委屈更让他心疼的无以复加。
“怎么了?”
他伸手一下一下,轻轻抚顺着她的后背。
“景淮,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