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么说,玄一心里仿佛被石头砸到砰的一声。
他打横将赤瑶抱起,几个跳跃就去到另一个更深的树林中。
没有落地,反而落在一棵参天的树上,那树的枝丫比赤瑶的腰还粗一些。
“那里血腥气重,这的风景更好些。”
赤瑶向下看了看,只能看到周围树木的冠顶。
这林子不算特别大,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粗壮的树木。
“玄一也会搞花样了。”她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微微勾了勾嘴角,轻笑了出声,随后紧紧地环住玄一的腰。
玄一脸上顿窘,又想起她刚刚故意气人的话,趴在赤瑶耳边。
“姑娘不是想要刺激么。”
刺激么?
其实也还好,她以前和一条龙在云上都闹过,更何况是在树上而已。
太阳早就下山,两个人的身影融入月光的银辉之中。
身下女子如烟的勾魂眼,梨涡浅笑,含娇微嗔。整个人如同水玉的光泽,清亮又彻骨。
在她的注视下,玄一心中的焦躁之感肆起。
他甚至有一闪之念,想要抛弃自己一直坚守的尊重与虔诚,忘记所有的卑微和小心翼翼,玄一也想像那些人一样用浓烈的欲望亵渎眼前的美好。
可越是这样冲动,他越是不敢触碰。
哪怕玄一体内每一分汩汩奔腾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催促他,可他还是如常日里那般询问她:“姑娘,可以么?”
鼻尖讨好地蹭着她白嫩的下巴,两人眼神交汇,说不尽的缠绵难解。
“你都将我带到这了,难道还能就只是赏月的么?”
娇柔柳腰蓦地抬了抬,也不管是否危险,就撞在玄一的身上。
他顿时被烧得浑身炽热,单手突得托起她的腰,将人牢牢搂住。
“主人…”
这一刻玄一突然意识到,不管自己往日对这两个字有多难以启齿,也不得不承认当此刻脱口而出的时候,他却又觉得如此顺其自然。
甚至这两个字更让他心里悸动不止。
赤瑶抓住他的衣领,眼里笑意更深。
“乖。”
玄一解开她衣裙上的扣子:“属下真是愈发得寸进尺了。”
赤瑶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边咬了咬,猩红的唇脂沾染在他的指尖。
“那不进尺了,只得一寸,你可忍得住?”
玄一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赤瑶看,试探性地问到:“再多一点不行么?”
赤瑶刚想再逗逗他,就听见另一个不合时宜的捣乱声响起。
“我真睡了,你有事叫我,别忘了你还有四个嗷嗷待哺的气运之子呢。”
本源实在看不下去后面发生的事,坚持不住,决定眼不见心不烦。
赤瑶轻轻哼了一声算是知道了的意思,她就这点好,和一个人温存的时候绝不想另一个。
她此刻眼里只有这个会在情难自制时乖乖巧巧叫她主人的玄一。
树杈在两人的接下来的动作中有节奏地颤动着,无风的树林只有这一颗在舞蹈。
衣裙零落在树根,不知道有没有牛郎捡走,九天之上的神女反正在高处享受着欢愉。
至于那些气运之子,本源形容的嗷嗷待哺四个字倒是十分贴切。
先不说还尝了点肉汤的沈让尘和刀剑舔血顾不得风月的秦止戈,被留守在京都的两个男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晏辞渊醒了一段时间,养好了伤,月华阁才传出靳景淮的动静。
自从有消息说月华阁的阁主醒了,就砸了月华阁里不知道多少价值千金百金的瓷器玉器,烧了数不清的书画。
连从不歇业的月华阁也连着关门了五六日。
百姓议论纷纷,靳景淮却毫不在意。
屋里只有他一人背对着床榻面向窗口坐着,腿上趴着那个小黑猫。
光是一个背影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他的双眸中不加掩饰,暗含着难以言喻的疯狂。滔天汹涌的怒意并没有在这几日摔摔打打的发这种褪去半分,反而更像没有得到解药的毒,愈发病入膏肓。
手边是已经被一掌拍碎的茶杯,那右手还放在碎瓷之上,身体上的痛感仿佛和心里一样变得麻木了。
任由锋利的瓷片划破掌心,也如若未感觉到,嘴角还沁着冰冷又偏执的笑。
靳景淮看着膝盖上一动不动的小猫,双眸微微眯起,眼底划过一抹狠厉和痛苦。
捏起它的耳尖揉了揉。
“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黑猫警惕地察觉到危险,抖了抖头,站起来想要从膝盖上跳下去。
却被靳景淮一把抓住,他单手掐着小猫的腋下将它抱起对视。
另一只被瓷片划破的手,拎住它的后颈。
“想要跑去哪里?嗯?”
他眼底的狠厉转眼又被病态的痴迷替代,将小猫温柔地抱进怀里。
手心的血,递给它舔舐。
带着倒刺的猫舌让本就刺痛的伤口更加火辣。
他却依旧仿佛感受不到,甚至笑意更浓。
“我们去找她吧,你也想阿瑶了是不是?”
猫咪不会说话,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靳景淮起身,不顾还在滴落的血液,将黑猫抱起,起身离开了这个明明没有她的存在却处处是她身影的屋子。
“主子,我们现在出发么?”
玄三见靳景淮终于从那个屋子里走了出来,动了动已经站麻了的腿连忙上前询问。
他和晏辞渊的暗卫一样的,都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主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赤瑶。
没想到晏辞渊一直没动身,靳景淮也耽误了这些日子。
“她到何处了?”
靳景淮拿了一个项圈给小黑猫带上,然后伸手点了点项圈之下的银铃。
“玄七那边传来话,姑娘走的慢,一路上玩玩闹闹的连景阳长公主的封地还得有几日才到。”
听到玩玩闹闹四个字,靳景淮拨弄铃铛的手一顿后又重重的弹了一下。
“走,备马,直奔封地。”
“是!”
玄三松了口气,熬了这几日终于要结束了,只盼望着见到姑娘之后的主子能好一些。
另一边的摄政王府,安排好京都事务的晏辞渊原本也打算动身了,却被另一件事绊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