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阁主就不怕阿瑶知道你杀了秦止戈跟你翻脸?”
晏辞渊虽然听到他的话有些动摇,但还是顾及着赤瑶,他可不像是靳景淮,疯起来什么都不顾了。
作死就自己去,别带上他。
“镇北将军是在战场上为国捐躯,和在下有什么关系。”靳景淮放下酒壶,唰地一下打开玉骨扇,自得地摇着。
晏辞渊嗤笑:“就南境那边的小打小闹,想要了秦止戈的命,恐怕阁主有些异想天开吧。”
靳景淮挑了挑眉,整个人愈发阴狠。
“如果再加上苏辛部和北境狼族呢?”
晏辞渊的上身坐直,听到他的话整个人表情变得严肃。
“靳景淮,你真是疯了!”
久在京都,他记不得这些部落的具体名字,苏辛他只是觉得耳熟,应该是南境的一个小部落?
好像上回赤瑶问他的时候,他想起的那个以九尾狐为图腾的部落就是叫苏辛。
但是北境狼族,他可如雷贯耳得很。
当年老秦将军就是殒命在北境狼族手中,尸骨无存。
那一场战争之际,虽然晏辞渊还小,但是悲壮到整个大燕都为之哀痛。
三十万铁骑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后来大燕养精蓄锐了很多年,秦止戈长起来之后,带着大燕全部精锐,重创北境狼族,将族长斩首于城墙之上,才断了大燕这么多年的心腹大患。
报了杀父之仇也一战成名。
镇北将军也是那时来的封号。
可那一战,大燕的损失也同样巨大又惨烈。
百万大军归京时只剩下十几万人,秦止戈更是被抬回来的。
可想而知,北境狼族的凶狠。
但,他们怎么会到了南境之地。
晏辞渊只顿了一瞬,就知道了肯定是靳景淮的手笔。
他心中对靳景淮的忌惮更甚,连狼族都有他的人,只怕再这么下去大燕都改姓靳得了。
“放心,北境狼族新任族长的意思,只要秦止戈的命,他对大燕,绝无侵略之心。”
当年秦止戈是报了杀父之仇,可也创造了另一个人的杀父之仇。
“靳景淮,那可是北境狼族,就算当年被秦止戈打怕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他们的狼骑如何?你就这么相信他们,小心玩脱了。”
但凡出个意外,整个大燕就是赔进去的赌注。
“放心,苏辛部的不死军也不是吃素的,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北境狼族一支独大。”
晏辞渊总算想起来这个以九尾狐为图腾的苏辛部是哪个了,部落名字他不记得,但是不死军的名头他倒是听说过。
北狼骑,南不死。
是大燕塞外边境两股最大的威胁。
苏辛部很低调,没多少人知道这个名字,但是不死军却披荆斩棘,让人闻风丧胆。
传闻,不死军人数不多,却每一个都诡异非常。
连一个不起眼的小兵都以一敌百,更让人恐惧的是他们真的是不死之身!
断了头颅,还能继续战斗。
晏辞渊没亲眼见过是不是真的,但这世间没有什么空穴来风的事,既然有这个名头,而且这传言都能传到京都自然是有些真本事的。
自从晏辞渊见识过赤瑶的与众不同之后,他对于世间上各种怪力乱神的事情都觉得不是瞎说了。
“阁主既然安排得这么妥当,自然是已经成竹在胸了,又何必今日搞这么个鸿门宴,拽上本王?”
两个人,一桌的菜一口都没动。
心眼倒是成百上千个。
“自然还需要王爷在朝堂上临门踹一脚,确保秦止戈尽快亲征。”
靳景淮真的需要晏辞渊帮忙么?当然不是。
如今的局面,只要狼族在南境露头的消息一传回京都,秦止戈亲征不过就是一两天的事。
把晏辞渊拉下水,纯粹是找一个一起背锅的。
万一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在赤瑶面前露了破绽,到那个时候,总不能他一个人扛着她的怒气。
法不责众就是这时候用的。
晏辞渊冷笑,靳景淮那点小心思自己摸得透透的。
不过他之前就已经在边境动过手了,再加上今日来赴约,秦止戈但凡出点什么事,就算是靳景淮或者敌军动的手,也和他脱不了关系了。
靳景淮这条毒蛇还真是算得精明,今日他帮不帮他对付秦止戈都不重要,只要他在酒楼众目睽睽下赴约,不出半日消息怕是就会被他想办法送到赤瑶面前。
也就是说,无论日后秦止戈怎么样,他和靳景淮都是一条船上的了。
晏辞渊有些心烦,站起身来,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阁主等着吧,三日之后,秦止戈必然出京。”
靳景淮微微颔首:“多谢王爷。”
出了酒楼的晏辞渊,登上马车就叫来了心腹。
“秦止戈的亲兵里有咱们的人么?”
暗卫一顿,面露难色:“王爷,大燕的军队都没有多少咱们的人,更别说秦家军了。”
果然如此,晏辞渊更是心烦,但对于这个答案也有所预料。
镇北将军府里处处是漏洞,插个眼线易如反掌,可秦家军里各个都是秦老将军留下的旧部,死忠于秦家这个唯一的独苗血脉。
想要按个自己的人难如登天。
“那军队里可有能说上话的人?”
暗卫还是摇了摇头,在将领管理这方面,镇北将军做得是严丝不露。
随着车轮滚动的声音,晏辞渊的脑子也飞速转动。
“调一半的暗卫,跟着大燕军队出征,伺机而动,在镇北将军有性命之忧的时候,尽量将人给本王秘密救回来。”
晏辞渊没有下死命令,只是说了尽量。
如果除了敌军,靳景淮把天煞楼的死士掺和进来,他手里的暗卫恐怕很难救人。
尽人事听天命吧,若真的让靳景淮得手了,那也只能算秦止戈命里注定。
他总不会为了个情敌将自己的人也折损进去。
想起靳景淮的话,晏辞渊知道自己心里也是想要少这一个“夫君”来争夺赤瑶的注意力的。
靳景淮有一句话动摇了他,毕竟那是她想休夫都能被哄回来的秦止戈啊。
宋悦的事,若是发生在他身上,晏辞渊可没有那个把握能把人再哄好。
真是让人生气到想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