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景淮从来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他把今天的事记在心里,警告地看了一眼沈让尘后,拥着赤瑶出门。
赤瑶回头瞥了一眼还伫立在原地的人,哪里用得着靳景淮替她出气。
早晚有一天她身上的青紫,她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他。
至于怎么还,当然是在床上。
“阿瑶,你稍等我一下,月盈照顾好姑娘。”
靳景淮想了想,不能白来。
他想知道的事,今天必须有个答案。
吻了吻赤瑶的嘴角,靳景淮再次回屋去找沈让尘。
“圣子,靳某要的答案,您现在可以给我了么。”
沈让尘看着去而复返的人,如今的靳景淮就像是自己的警钟,如果他放任自己接近赤瑶,那他就是下一个靳景淮。
卑微,不安,疯狂,沉沦。
“靳阁主猜的没错,她不是凡人。”
靳景淮的心像是闷鼓咚的一声被敲响,果然是这样。
“那她是?”
沈让尘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赤瑶到底是什么来历。
靳景淮的声音有些颤抖,艰难地问出口:“她的目的是什么?”
沈让尘依旧摇头。
“我只知道,她的目的与靳阁主有关。”也与自己有关。
靳景淮一愣,随后心里有一丝难言的喜悦。就像是熊熊火海中看到了一扇逃生的门,她竟然是为了他而来?
“她…还会走么?”在得到了一丝希望之后,靳景淮才敢把心底的疑问说出来。
沈让尘看着这个掌握着整个大燕江湖势力的男人,有些不忍。
“靳阁主,莫强求。”
靳景淮的一颗心在他隐晦的回答中掉入谷底。
原来,他猜的都没错。
一时间,斋房内静谧如斯。
被扔在门口的赤瑶,一眼就看见靠在柱子旁半死不活的玄一。
赤瑶不悦地在心里暗暗把靳景淮骂了个遍,怎么把人折腾成这样。
怎么说玄一现在也是她的人。
赤瑶走向快没了气息的玄一,在他面前蹲下,干净纤秀的手指拔出玄一膝盖骨上的银针。
“唔…”
昏迷的玄一在剧痛中再次清醒,他看见眼前熟悉艳丽的容颜,一时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赤瑶伸手想触碰他的伤口,却被玄一一把抓住。
“姑娘,脏。”
“疼么?”
还没等到玄一的回话,赤瑶就被人从身后拉起,接着拦腰横抱。
“靳景淮!你放开我!”赤瑶在他怀里挣扎,小手锤在他的胸膛上。
靳景淮第一次没有听赤瑶的话,也没有顾及她的怒气。
赤瑶从未见过靳景淮如现在这般阴沉,他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双眼布满血丝,眼稍微红,整个人仿佛快失去了所有理智。
赤瑶不再推搡他,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任凭靳景淮一声不吭地把她抱进月华阁的马车里。
熟悉的软榻,还有熟悉的糕点,好似赤瑶从来没有离开过。
只剩他们两个人,靳景淮深邃幽冷,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缱绻着溺人的情深,还隐约闪过几丝病态的暗芒。
赤瑶看着他,也不说话。
直到靳景淮忍不住,一把搂住眼前的女人。
“阿瑶,不要走。”
他颤抖着的身体藏不住疯狂与绝望,赤瑶被他紧紧地禁锢在怀里,感受着靳景淮极端偏执的爱意。
“你都把我带到月华阁的马车上了,我还怎么回将军府?”
赤瑶舔了舔嘴角,不够,还是不够。
靳景淮你再发疯一些吧。
他听着她明知故问的话,瞳孔骤然缩紧,手狠狠地捏住她的肩膀,藏在内心深处的阴暗终于控制不住。
“赤瑶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往日连衣料都嫌磨身子痛的赤瑶,此刻竟像是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
她笑得绝美又危险,现在的靳景淮狠狠地满足了赤瑶的掌控欲与征服感。
“靳景淮,我真是爱极了你这副为我疯魔的样子。”
赤瑶将他按倒在软榻上,那双眼睛仿佛揉碎了世间所有的光亮,她用指甲轻轻划过他脖子上跳动的血管。
“如果我非要离开呢?”
原本因为她的触碰,在眯着眼睛喘息的靳景淮顿时清醒,眸底再次染上猩红。
“那就带我一起。”
“会死的。”
“失去你,比死还痛。”
靳景淮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爱赤瑶,还爱得这般刻入骨,深入心。
靳景淮的马车驶向月华阁,而赤瑶来的时候坐的那辆,空着回到了将军府。
秦止戈面色铁青地听着随行将士的回禀,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又是靳景淮!他就知道他不会死心!
秦止戈心里涌起一阵悲凉。
赤瑶,你当众跟着他回月华阁,究竟将我置于何地?
他不愿意继续想,秦止戈也不想继续纠结赤瑶心里有没有他。
他找了个借口,或许是自己这几天太过忙碌,忽略了她,赤瑶是因为生气了和他闹脾气才故意回月华阁的。
“走,我们去月华阁。”
月华阁在,赤瑶被靳景淮抱下马车。
她转头看向此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玄一,叹了口气。
实属无辜连累,要不是自己突然对沈让尘感兴趣惹怒了靳景淮,玄一也不会受此无妄之灾。
“月盈,你扶他上来。”
她的闺房靳景淮一直叫人好生打理,和她离开时别无二样。
赤瑶窝在软榻上,舀了一碗酸梅汤,喝了两口,就把勺子扔在桌上,撇了撇嘴。
酸梅汤,没有宫宴上那碗糖酪樱桃乳羹好喝。
连带着,赤瑶也有点想晏辞渊了。
“姑娘?”好不容易把玄一搀扶上楼的月盈满头大汗,玄一此刻早已站不稳,所有的重量全压在月盈一个小女子身上。
赤瑶抬了抬下巴,示意月盈把人放在椅子上。
“你发什么疯,这还能活么?”她娇嗔地瞪了一眼靳景淮。
“死了我就再挑一个更好的给你。”靳景淮拿起她丢到一边的勺子,放在碗里。
看来她在将军府的生活不错,连她曾经最喜欢的酸梅汤现在都入不了口了。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不悦。
靳景淮总感觉自己就是她的酸梅汤,也不知道她的“口味”又被哪个吸引去了。
玄一忍住身上的疼痛:“姑娘,属下无碍,都是皮外伤,阁主并没有要取属下的性命。”
靳景淮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应该一针毙命。
何苦留着他现在在赤瑶面前卖惨博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