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瑶一脸厌烦的看着对面捧着托盘的小丫鬟。
哦不能小丫鬟小丫鬟的叫了,赤瑶终于记住她的名字了月盈。
“姑娘,这是主子特意给您送来的玄狐大氅。”
月盈话音刚落,赤瑶又瞪了一眼屋里坐在一旁一边摇扇子一边含笑看着她的景淮。
如果不是赤瑶确定他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她绝对会怀疑景淮是故意来恶心她的。
虽然她是神狐,平日里并不愿与狐族为伍更不愿意理会凡俗的动物,但是她也不可能喜欢把狐狸皮穿在身上吧。
“这什么玄狐,丑死了。没有光泽,还一股奇怪的味道。”
开玩笑,如果他敢把这些尸体披在她身上,赤瑶发誓一定也会活剥了景淮的皮!
月盈听见她的话,瞬间瞪大了眼睛,震惊地又看了看手里主子一掷千金买来的大氅。
“姑娘这可是……”月盈还想说话,余光瞄见了主子摆了摆手,她只能吞下后面的话,侧身站到一边。
靳景淮无奈又带些宠溺地看着皱眉的小女人,“你不喜欢我们明天去再挑好的,反正现在是盛夏,也不着急穿。”
明明是夏天,她的手脚总是冰凉,昨天见到这玄狐皮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赤瑶。
靳景淮还是猜对了一部分的,赤瑶是有一些畏寒的,但是她也苦夏。其实说白了就是娇气,冬天怕冷夏天怕热。
这两天正是天最热的时候,苦夏之际吃不下东西。
靳景淮昨天给她送来个新厨子,除了一些冰的糖水,她什么都吃不下。
才来了几天,赤瑶就觉得她要待不下去了。
她平生最讨厌的事就是受委屈。
赤瑶感觉这几天,她把她狐生的委屈和苦都受尽了。
这话要是被谁听见大概都会觉得赤瑶不知好歹。
毕竟靳景淮是怎么对赤瑶的,全阁的姑娘和下人们都尽收眼底。
甚至才两天的时间全京都的人就都知道月华阁新来了个姑娘,是靳景淮这个东家的掌中宝心中娇。
昨天一天时间,银子流水一样花出去,各种吃穿用度,珠翠宝物流水一样地流回月华阁,都是为了这个女的。
赤瑶懒得理他只是自顾自地舀着碗里的冰镇酸梅汤,直到见底了才扔下勺子把碗往前一推。
靳景淮被晾在一边也不恼,他感觉这两天自己已经习惯了她的性子,也习惯了她的带搭不理和对他的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看她如同满意的小猫一样靠在扶手上,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便小心翼翼地递过一方锦帕。
靳景淮轻声诱哄到:“乖,擦擦嘴,别再喝这些凉的了,不喜欢衣服就下楼看看,玄一弄回来一匣子海明珠,我都送你。你不是喜欢这些圆圆滚滚的东西么?”
海明珠?一听就让赤瑶来了兴趣。
赤瑶对靳景淮比较满意的点除了他的脸和他的有求必应。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极其的聪明。
懂人心又善于察言观色,基本上她的眼神和微妙的反应靳景淮就能明白她的喜怒爱恶。
当然了,玄狐大氅只能算个意外。
她伸出食指轻轻敲了敲玉瓷碗,靳景淮叹了口气,把手上的锦帕放在她手边,顺她心意地又盛了两勺酸梅汤。
“好吧,最后一碗,听你的。”
赤瑶一张口就是又软又糯的嗓音,一句听你的带着勾人的尾音,似娇似嗔,让人心头酥软。
她抬手拿起锦帕,擦拭了下嘴角,随手丢给靳景淮。
“走吧,去看看你的海明珠。”赤瑶娇蛮而又理所当然道。
靳景淮搂着怀里的人走下二楼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一瞬间聚集在了赤瑶身上。
他们都想看看这个只用两天时间就让向来不近女色的靳景淮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什么模样,都想看看这月华阁内乃至整个大燕京都最美的姑娘。
靳景淮只扫了一眼,在场的小厮都低下了头,恩客们也都错开了视线,没有人敢乱看没有人敢肖想。
即使赤瑶只是青楼欢场里的女子,但是只要有靳景淮在,没有人敢亵渎她。
没有人不知道月华阁东家靳景淮的狠辣,没有人不知道他那张温文尔雅的表皮下入毒蛇一般的心。
哪怕是王公世子和朝廷大臣也没有几个敢明面得罪他的。
“珠子呢?”
赤瑶倒是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几万年了她都已经习惯了。
靳景淮眸光一转,面向她的时候只剩下温柔。
他伸出手捋了捋赤瑶额间的碎发:“玄一去取了,哄你下楼走走,一会儿天禄楼有场拍卖,拍品里有一块寒玉,触手生凉,夏天给你避暑正好。”
看着赤瑶红扑扑的小脸,靳景淮爱极了她这副样子,伸手戳了戳娇俏的脸颊。
看着她不耐烦地把脸撇到一边,笑着把手收回来。
“那就走吧。”赤瑶被他戳的不悦冷哼,这男人动手动脚还上瘾了?
她也想出去看看了,自从来了这里她基本都窝在这月华阁里,除了吃就是睡再不就是摆弄靳景送来的那些珠宝锦缎,偶尔心情好了逗弄逗弄这个看起来对自己一眼痴迷的男人。
这种养老的日子也是有些无趣了,出门转转挺好的。
靳景淮拥着她下楼,直接上了早就备好的马车,马车里各式各样的果子茶点都是他按照这两天赤瑶喜好的口味备好的,当然她不离手的甜汤也都齐全。
他算准了赤瑶肯定会跟他出门,也算好了天禄楼那些果子入不了她的眼。
有的时候靳景淮也真的会好奇,赤瑶这样的娇娇脾气和生活习惯是怎么养成的。
饶是他已经富可敌国养起她来都有些力不从心。
赤瑶坐在软榻上,依在男人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靳景淮的胳膊环着她,任凭赤瑶摆弄着他的手指,指尖搔的他手心有些微微痒,他轻轻动了动,换来赤瑶一句软软的轻唤。
“景淮。”
靳景淮片刻失神,反手一把抓住她惹祸的小手,低头贴近她的耳边:“再唤一声。”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赤瑶叫他的名字,那一声景淮好像是他喝过最香最醇最醉人的佳酿。
“景淮,靳景淮。”
赤瑶感受到耳边的温热,轻轻扬头,用侧脸蹭了蹭他的嘴角。
“你想吻我么?”
说完,赤瑶就发觉了耳边的呼吸一滞,她轻笑了一声。
“可以哦。”
“什么?”
靳景淮还停留在她上一个问句带给他的震惊,根本没有听清她这句话。
他知道赤瑶大胆,甚至比他见过的很多女人都大胆的多。
但是直白的提出这种问题,还是一时间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