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危景山突然冷笑起来。
强烈的危机感袭来,丁原顿时飞退一步,避开了攻击。
再看丁原先前站立的位置,一只人立而起的巨大螳螂凭空出现,两只巨大的前肢镰刀散发着幽幽冷光,正交叉攻击在丁原原本的位置,刀光犀利无比!
危景山不住地冷笑:
“你不会真的觉得你已经拿住我了吧?
哈哈哈!我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危景山哈哈大笑,得意忘形:
“杀你需要理由吗?我爱杀哪个杀哪个,遇上哪个杀哪个。
杀你,最多算你倒霉了。”
这一刻,丁原算是看明白了,虽然都是杀人如麻的魔头,但危景山完全不能跟薛红衣相提并论。
薛红衣是天道之子,杀戮是为了替天行道。
而危景山杀人,单纯只是个变态的杀人犯罢了。
“别傻了,你以为杀得了我吗?”丁原无情的回击。
“哈哈哈,是你别傻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动手?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假装被你抓住拖延时间?”
危景山仰天大笑,仿佛属于自己的剧场终于打开,想要好好演绎一番的模样。
丁原一愣,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变态可能有的想法:
“嗯?假装被抓住,难道不是你身为变态的乐趣吗?”
丁原说着甚至还假装自己是变态,演绎了起来,
“当我以为抓住你的时候,那种瞬间的得意,以及被你欺骗之后的生气与震惊。这难道不是一个变态爱看的吗?”
嗯…
危景山沉默了。
他承认自己是个变态杀人狂,但丁原说的这种爱好好像更变态。
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因为有点不够变态而有点点失落。
“哈哈哈,差点被你带偏了。没想到你也是个变态。
不过不重要!
我更喜欢欣赏你看不惯我又奈何不了我的样子。
我什么选在这里动手。因为这里到处充斥着天然的【妖灵迷雾】,简直就是我这种【御妖师】的天然猎场啊!”
眼见丁原并没有按照他的剧本来对话,危景山开始自说自话的解释起来。
“你肯定不知道御妖师是什么吧?你们这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蠢货。”
“不,我知道。我活了五百年,见识很多的。”丁原摇摇头试图解释道。
然而危景山并不准备听丁原说的话,依旧自顾自的吐槽,解释。
“你们只知道打打杀杀,当然不知道御妖师的快乐。
在你们眼里妖怪都是恶,跟你们意见不和的人也是恶。
你们是独断的,你们是享受自己的独断的。
而在我眼里,妖魔,精怪,才是这个世界的本源。
万事万物,得到开悟点化的机会都能成精。”
然而丁原并不是很配合,甚至不是很想听:
“不,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我都懂。我也很博学的。”
然而危景山也并不理会丁原的拒绝,依旧自说自话,仿佛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对面的人对妖精的来源一无所知:
“不,你根本不懂。你们只觉得妖精作恶,你们哪里知道妖精的苦楚。
刚开悟时对世界的懵懂。他们只是看到弱小的食物在面前乱逛,他们怎么知道吃人在你们看来是罪恶的?他们只是饿了而已呀!”
危景山仿佛感同身受一般留下不忍的泪水,盯着丁原质问道:
“人也吃野兽不是吗?人也会吃妖怪吧?为什么妖怪吃人就是恶?”
丁原挠挠头,试图解释到:
“这个…甭管你饿不饿妖不妖的,吃人都是不好的,其实……”
丁原试图解释,而危景山根本不听。
“不,你根本不懂。你们只会杀掉他们,而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他们错在了吃人呀。”丁原无语,还是试图解释。
“他们根本没有错。他们只是不懂得分辨人类定义的善恶。”而危景山也不听丁原的解释,甚至好像根本就没听丁原说话。
“你说的也没错,但做错事就要负责嘛。”丁原表示话题也可以强行接续下去。
“所以,你们斩妖除魔,跟妖精吃人又有什么区别?”但危景山一直自行把握自己的剧本,想说啥说啥。
“还是有区别的吧?”丁原一本正经试图理解危景山的思路。
“就算,善恶的定义由你们来决定,为什么不能给他们机会呢?”危景山却仿佛通过质问丁原来质问整个人类世界的规则。
“其实还是会给他们机会改正的。不过,你不是急着要杀我吗?怎么说个没完了?”而丁原已经渐渐不耐烦了。
而危景山根本没听。
“好,你们不给他们机会,我给!
你们不敢教的妖怪,我来教!
你们不敢涉足的底盘,我来涉足!
你们不敢探索的禁术,我来探索!
你们不敢杀的人,我来杀!
这,就是一个御妖师的使命!”
随着危景山的怒吼,整片云雾之中的天地仿佛都在震动,颤抖!
磅礴的力量以危景山为核心,迅速爆发!
奔腾的雷蛇在危景山周身缠绕!
“那个,你好像越说越跑偏了。”丁原好心的提醒危景山。
“这下,你也知道怕了吧?”而危景山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小剧场中,仿佛自己这勾连天地的震怒,本该让对面的人一片惊恐。
“我也没害怕呀…”然而,丁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恐。
“在这里,有妖灵迷雾的辅助,加上我的【唤魔笛音】,就能将妖怪的潜力与实力发挥到极致!”
危景山终于揭露了自己的秘密,在他自己的小剧场中,仿佛对面的人早已经被他折磨的不成样子。
而丁原,并没有按照他的剧本来。
“这里的妖怪其实还挺弱的。”想到上一次来乌首林,根本没有妖怪能拦得住自己。
而这一次,危景山终于听到了丁原说的话:
“弱?既然第四境界的妖怪无法对付你,那就让他们突破极限吧!”
随即,危景山左手剑指,右手握住左手,双手悬停胸前。
捏出一个玄妙的手印!
随即手印迅速变化。
有闪烁着灵光的阵图凭空出现!
一道道手印变幻,一道道阵图叠加!
有凶兽嘶吼声凭空传来,有剑刃破空声自阵图中响起。
被激怒到极致的情况下,危景山,这个镇妖古族的优秀传承人,终于展现出了自己的真实实力!
丁原有意打断危景山的施法,然而螳螂妖怪站在一旁虎视眈眈,高举着大刀寒光闪闪。
仿佛只要丁原稍微一有动作,这绝情的大刀立刻就会砍下来。
危景山的结印完成!
“唳!”
一只雄壮的飞鹰从阵图中闪耀飞出!魁梧的身躯,金光闪闪的羽翼!
再仔细一看,这雄鹰竟然有四只翅膀!
这只雄鹰一出现,四翅震动之间,仿佛瞬间消失在丁原眼前!
无穷的金之气息与风之气息迅速向着雄鹰汇聚,如同一道金色风暴冲天而起!
“深渊妖兽,【四翼飞鹰】!”
丁原震惊,没想到危景山竟然能够凭空召唤出如此强大的妖兽!
然而,这个震惊只是一个开始!
危景山手中的结印并未停止,阵图的变化也还在继续!
“嗷呜!”
一声冲天嘶吼,一只白色巨猿从阵图中跳了出来!
看了四周的妖灵迷雾,便不住的吞吐妖气,并随着吞吐妖气而迅速变强,迅速变得高大,最终高大的有十数丈!
这只白色巨猿,面目狰狞,不可一世!浩瀚的妖灵迷雾的力量在白色巨猿身上疯狂释放,仿佛每一根猴毛都璀璨无比!
“这是,洪荒异种,【金刚巨猿】!”
丁原的震惊接连不断。
而危景山的结印仿佛无休无止。
一尊尊高大的身影在妖灵迷雾中浮现。
有浑身如同黄金铸成的威武雄狮,有浮空游动的大鱼,甚至还有一柄自行飞舞的宝剑!
丁原一眼就看出,那不是一把飞剑,而是一把成了精的剑!
竟然还真的是任何事物,时机合适就能成精吗?
丁原感受到了空前的震惊。
随着结印,危景山身旁竟还有笛音传来!
赫然是用灵力直接催持的唤魔笛音,引来迷雾中仿佛万马奔腾的动静,有万兽嘶吼的声音!
更可怕的是,这些妖兽与精怪,被危景山用【幻魔笛音】激发了血脉中的潜力,实力变得恐怖无比。
甚至有好几个竟然都被激发了血脉中来自洪荒异种的传承。
有些大妖怪虽然并不能直接突破瓶颈,成就妖王,但一身妖力已经超越了极限!
实力或许还是四转大妖怪,而从人类的实力对比来看,他们俨然已经到了堪比一阶宗师的实力!
“这里有堪比宗师的大妖怪,看你怕不怕!”
危景山开始危险的发言,
“就算你的实力堪比宗师,但这里,可是有九尊堪比宗师级的大妖怪!
你一个人难道对付得了九尊宗师吗?
你凭什么觉得你还有机会逃掉?”
“谁说我要逃了?”
丁原微微一笑,自信满满的反问。
危景山的表情从得意,瞬间变成了疑惑。
“什么?”
“谁说只有你在拖延时间?”丁原嘴角的弧度缓缓升起,英俊无比。
“什么?”危景山拔剑四顾,难道还有别人?
“谁说我只是一个人?”危景山越是紧张,丁原便越是得意。
“什么?”丁原越是得意,危景山就越是紧张。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危景山的心头。明明有九大宗师级妖怪在侧,他竟然生出一种恐惧的预感。
“轰隆隆!”
阵法的轰鸣声传来。
一个巨大的灵光闪烁的蛟龙虚影出现。
一个大葫芦,十二柄剑舟。
斩破云海,雷电闪烁中飞来,蛟龙巨口一张,一道庞大的雷霆轰出!
一位宗师级的大妖怪瞬间被击飞!
生肖天机法阵!
谁能想到朱冬灵看起来瘦瘦小小,借助阵法竟能一击打飞堪比宗师的大妖怪!
蛟龙阵法刚刚停稳,一个虬髯大汉瞬间跳出,挥舞着一丈长的大刀攻向先前盯着丁原的那只螳螂大妖怪!
赫然正是丁原的四师弟,章华美!
螳螂大妖怪境界只是四转妖王第五重,然而凭借锋利的大刀,连丁原也不敢小觑。
这个虬髯大汉章华美却丝毫不惧!
螳螂大妖怪挥舞大刀,认真的斩下!
这一斩击蕴含着骇人的灵气!震动的余波竟然肉眼可见的扩散!妖灵迷雾中的灵气仿佛不要钱一般向着螳螂的大刀汇聚!
妖灵迷雾的灵气笼罩在螳螂大刀之上,使得两把大刀都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然而虬髯大汉章华美却是异常的平静!
“来战!”
一声怒吼,章华美双掌握紧一丈长的大刀,自下而上,用力挥舞!
刀锋之上,灵力凝实!
一股滔天战意在他身上凶猛爆发!
战意惊人,如同滔天大势向着章华美身上汇聚,不断攀升,变强!
仿佛就算面对九天云霄,也敢冲天一战!
这一刻,仿佛化身一位战神!
螳螂大刀灵气暴走,反手压下!
然而面对堪比青山的力道,章华美手中大刀划过优美的弧光!
“咚!”
刀光相撞,这一刻,竟然平分秋色!
“这怎么可能?纯粹以肉身之力,第三境第八重的修行者竟然挡住了四转五重的大妖怪?!!”
危景山满脸震惊,此刻却似乎无人在意。
“哟,姓丁的,看来你需要帮忙呀。”薛红衣贱贱的声音传来,却给了丁原莫大的勇气。
一个人面对九大宗师级妖怪,说不怕那是假的。
“我早就发信号了,你们怎么才到?”
“要在这迷雾阵法里边确定方向,你这个五师妹可费了不少力气!”
丁原笑而不语。
“你这个四师弟很猛啊。”
“那当然。我这师弟,未曾修行时已经是人间成名的武将,有万人敌的称号。
可惜命途多舛。他结义的大哥二哥接连在战斗中被修行者杀死,他自己也不能修行,灵根灵骨皆无,屡次为兄报仇不成,反而搞得伤痕累累。
后来,我师父格外欣赏他的义气,特意为他找来武道修行的法门,才让他以武入道,踏上修行路。”
丁原说道此处,停了下来。
薛红衣却正听到兴头上,连忙问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