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八荒,分六合。
东西南北,与上下,乃六合。
意指天地乾坤。
六合冰元手,以混元玄冰真气为根基,以冰元掌力爆发,无孔不入。
练到大成,能够一掌而冰冻八荒六合。
出手的年轻人,显然还没练到大成,但是出手之时,同样威力不凡。
如冰山当前,见之一角,不见着有千万角!
“好一个六合冰元手!”
季无言无所畏惧,一个回转,竟在周身带动微风流转,周而复始,旋转不息。
“飞文小心,这是季无言的【风流劲】,不容小觑!”
帷幔深处,有高大的身影动容,出声提醒那名为飞文的年轻人。
季无言身为堂庭山首徒,人的名,树的影,又有谁敢小瞧。
那名为飞文的青年自然也知道季无言的强大,本以为季无言只是强在弓箭,收缴了她的法宝应该就像无牙的老虎。
却不曾想到,季无言一手【风流劲】用的也是已甄化境。
自己发出的冰寒掌力,本来是无孔不入,无可抵挡。
在这充满阴寒气息的第三殿中,威力更是大增。
却不想,季无言竟然丝毫不为所动,一身风流劲带动的旋涡,看似柔弱,却坚不可摧,竟然连自己的掌力都被带跑,无法发挥威力。
飞文接连出手,却始终无法攻破季无言的防御。
想到自己出手,一方面是为了击败季无言成就威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三长老面前表现一番。
如果久战不下,岂不是面上无光。
想到此处,飞文计上心来。
“季师姐的风流劲果然不俗。不过以二敌一也不好吧,且让我先解决掉这个畜生!”
飞文说话之际,掌力飞速旋转,飞身打向一旁。
借着玄冰微光,季无言看得分明,自己的灵宠白鹤就在一旁。
这飞文眼见久战不胜,竟然要出手斩杀白鹤?
白鹤明明是无辜的,它根本不可能插手战斗!
季无言自知凭借风流劲自己稳居不败之地,但这飞文的实力在二代弟子中确实是出类拔萃,若是对白鹤出手,白鹤哪有实力抵挡?
“不可!”
季无言怎么能忍受飞文对白鹤出手,飞身扑上。
然而飞文面向白鹤却忽然转身,反手一掌打来。
冰寒掌力,迅速爆发!
季无言救白鹤心切,一时不察,被这冰寒掌力当面击中,倒飞出去。
人尚在半空,一口鲜血忍耐不住,喷涌而出。
六合冰元手本就是长于攻击的法诀,飞文练习的威力不俗,这第三殿的阴寒之气又加重了掌力的威力。
冰寒掌力直透筋脉,伤及肺腑,即便以季无言的境界实力,一时间也难以抵挡。
也正是这一刻,风雷净玉被触动,丁原感知到了季无言遇险,正在飞速赶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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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庭山山腰,山门高大巍峨。
两道剑光自天际飞来,不管不顾,就要直闯堂庭山山门。
赫然正是飞速赶来的丁原与薛红衣二人。
看守山门的弟子迅速飞起,架起结界,拦住了二人。
“来人止步!”
“放肆,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丁原理直气壮,愤怒的回怼过去。
丁原是清风真人真传,还是招摇山首徒,又是仙都门二代弟子中的外门大师兄,身份地位自然极高。
自然也有骄傲的底气。
而堂庭山看守山门的弟子大多是四代弟子,三代弟子在这里都是大队长级别。更不必说丁原这位二代弟子外门大师兄,是他们远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堂庭山众弟子连忙向丁原行礼。
“我等见过大师伯。”
“我等见过太师伯。”
丁原冷冷的脸装出高冷的表情,继续彰显自己的底气:
“我有要事去找堂庭山三大长老,速速让开。”
堂庭山看门弟子听了丁原的话不敢怠慢,例行公事的问道:“敢问可有天鹊山的手令?”
丁原心中闪过韶云道长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模样,佯装大怒大怒:“放肆,凭你也敢向我要手令。”
堂庭山众弟子虽然惶恐,但是职责所在,也不敢擅自放行:“大师伯见谅,职责所在。”
丁原毕竟不是仗势欺人的人,更何况他确实没有手令,做不出韶云道长那种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事情。
无奈之下,丁原只好改变对策,右手伸进怀中,假装寻找手令的样子。
“好,我给你看手令。”
丁原将手伸进怀里,目光却看向薛红衣。
薛红衣会意,微微点头,心照不宣。
“看手令!”
丁原手掌一挥,强大雄浑的掌力迅速爆发!
堂庭山众弟子一时不察,顿时被击散。
也不怪堂庭山弟子,一方面他们敬重丁原的身份,万万想不到他会突然出手,另一方面他们的实力本来就不如丁原。
猝不及防,自然吃了大亏。
不过,这些弟子作为守山弟子,平日里演练的也就是对付各种突发情况。
无论是强闯,还是偷渡,他们都有大量的应对方案。
因此,这些守门弟子虽然一时间被打散,但也是迅速反应。
堂庭山众弟子之中,有一位断了左臂的弟子,似乎是今日看守山门弟子们的领袖,丁原猝然发难之后,断臂的弟子首先反应过来,拿起令牌开始指挥众弟子。
“大家莫慌,一三五队起牵丝阵,二四六队起星宿剑阵!”
这边,领头的弟子迅速布置。
而丁原薛红衣这边打散了众弟子,第一时间各自分散逃跑,向着守山结界出手,要强攻结界。
然而,二人刚要出手,被甩在后边的守山弟子已经布好阵势。
一道道丝线如蜘蛛吐丝一般,从后向前迅速困扰而来。
丁原知道厉害,飞身向上,准备避开。
却万万没想到,守山结界也与阵法呼应,又有千丝万缕的丝线从上而下照过来。
而薛红衣当即就出手,拔刀力斩!
刀光迅速蔓延!
出手时赫然已经用上了独门功法《白玉拔刀术》。
丁原道:“不可力敌!牵丝阵,越打越乱!越难脱身!”
薛红衣却毫不在意:“这里交给我,你快去救人!”
话音未落,刀光撞上牵丝阵,看似刚强的刀光却柔韧如水,如同一张大手远远的抓住千丝万缕,然后迅速旋转,竟然将千丝万缕都聚在一起。
从牵丝阵到守山结界,有那么一刹那,竟都被打开了一道缝隙!
薛红衣:“快走!”
丁原:“好!”
丁原迅速抓住机会,化作剑光,飞身离去。
丁原当然知道,薛红衣这一招乃是饮鸩止渴,用强力的攻击把牵丝阵聚在一起,迎来的只会是更加复杂又猛烈的反击。
但,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关键是有人立刻脱身去救季无言。
丁原走后,牵丝阵迅速围拢,堂庭山守门弟子们也按着剑阵走位缓缓靠近,压力如山洪海啸一般向着中心汇聚。
而薛红衣身处核心,不但没有惊恐,面上反而露出了笑容。
缓缓抬起头,薛红衣的嘴角扬起一个夸张的笑容:
“我已经十二个时辰没替天行道了。
现在,你们的小命在我手里,快来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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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庭山上,第三殿中。
季无言被飞文以六合冰元手偷袭击中。
飞文面上流露出无与伦比的得意。
一招重伤季无言,如此战绩,三长老也得高看一番。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仕途走在康庄大道上。
“季无言,你输了。
你可看清形势了吗?
你可服了吗?”
连环三问,飞文愈发得意。
然而他想象中的来自季无言的求饶并没有出现。
“哼。”季无言冷哼一声表示抗议,
“我早就看清楚形势了,
但,仍旧不服。”
“你!”
飞文大怒。按照他的剧本,他强势出手,众人面前轰轰烈烈的击败了名声在外的季无言,季无言应该处于战败的恐慌,难以置信,渴望被生存的求饶,以及对自己的恐惧之中。
为何季无言一副完全不服的样子?
“那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以武会友,既分高下,也分对错。既然你不服,那我只能继续跟你论一论了。”
说罢,飞文施展六合冰元手再度出手!
这一次,威力更胜从前,如同冰海蔓延,冰封一切,势不可挡!
季无言来不及施展风流劲,只能勉强抬手一挡。
然后被六合冰元手的雷霆一击震飞出去。
苍白迅速爬上季无言的脸庞,并凝结出如同初冬的霜花。
“堂庭山山主首徒,不过如此。”
飞文脸上写满了得意,眼中满是鄙视。
昔日高高在上的女神,被击败之时,也不过是一副虚弱的模样。
飞文忽然想到,昔日自己初来堂庭山时,也曾对季无言有所青睐。
然而,无论是自己邀请的共进晚餐,亦或是共同参悟功法,季无言都表现得不屑一顾。
要知道,凭借自己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进入仙都门堂庭山修炼,连三长老都怕他适应不了,给他安排了三个女道友,作为学伴。
她,季无言凭什么不屑一顾?
此刻,果然证明了,与自己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不过,飞文旋即又想到,这季无言的模样着实不错,若是能收归房中,倒也是不错的乐趣。
他才刚想到此处,季无言忽然猛烈的瞪了他一眼,鄙夷的说道:
“无耻!”
飞文顿时心中震惊:什么?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难道她有读心的法术?
季无言却继续鄙视:
“无需读心术,你的猥琐都写在脸上了。”
“放肆,季无言。你给脸不要,还休怪我无情了!”
说罢,冰寒真气迅速汇聚,于飞文身旁,凝成无数冰刃,冰锥。
寒光闪闪,杀气腾腾,全都对准了季无言。
被看破了猥琐心思,飞文显然已经动了杀心,出手再无顾忌,一出手就是顶级杀招。
季无言有心反抗,奈何受伤在前,被反震在后。
先前的伤已经冻及肺腑,后来又震动了经脉,此刻已经无力抗衡。
只是可惜,自己竟然死在如此小人手中。
“季无言,去死吧!”
满天冰刃,冰锥,迅速爆发!
“谁敢伤我季师姐!”
一声力喝如炸雷!
一柄棒槌从天降!
一个青年似天神!
不见天日的第三殿殿门忽然被打开!
看守殿门的两位境界高深的铁面人倒飞摔倒进来。
如同两个被随手丢弃的垃圾。
灿烂的阳光打破了第三殿的黑暗。
即便帷幔深处的高大身影,在阳光的映射下,似乎也矮小了许多。
温暖的朝阳映射在季无言身上。
仿佛为她带去了光明,也带来了温暖。
众人向外望去,看到的是被打倒一片的执戟护卫,以及遍地的兵刃。
而季无言看过去,只看到一个举着山岳大小棒槌冲进来的,天神一般的男子。
招摇棒槌化作十丈大小,如巨山一般从天而降,挡在季无言身前!
饱含杀气的冰刃,冰锥,在这山岳一般的招摇棒槌面前,如同雨打芭蕉一般。
乒乒乓乓。
只看声势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比五。
对招摇棒槌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丁原从天而降,落在季无言身旁,先掏出一枚上品养魂丹,然后以真气度入季无言体内,帮助季无言消解寒冰真气,并温养经脉,肺腑。
自己得意的舞台被打破,飞文顿时大怒:
“何人擅闯我堂庭山!”
丁原头也不回,不屑的反问道:
“堂庭山,何时是你的了?”
见到季无言无恙,丁原才挥挥手,收回棒槌,看着这不知名的飞文。
飞文却认识赫赫有名的丁原。
“我当是谁呢,如此猖狂。原来是修炼五百年依旧不能突破第三境界,至今仍是外门大师兄的招摇山丁原呐。”
对方认识自己,丁原并不稀奇,但是上来就阴阳怪气的互怼,那丁原可是一点都不怕。
“我活了五百年倒还是孤陋寡闻,不知道面前狂吠的是哪家的狗。”
飞文更是大怒:“放肆!姓丁的,你敢骂我是狗?”
丁原邪魅一笑,眼中更是不屑:“我就骂了又怎样?难道你还要咬我吗?”
飞文怒极,反而懵逼,仿佛世界观崩塌一般,大吼大叫:“姓丁的,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嘛?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这么跟我说话!”
丁原不屑的答道:“你父亲是谁,你妈没告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