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大陆东海偏南位置,有一个庞大的岛屿,被一个由蒙蒙黄色雾气组成的半圆形罩子所笼罩。
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罩子和岛屿,看到的只是一片随海风涌动的深蓝海水。
至这里飞过的海鸟,没有任何感觉的就出现在了黄色罩子的另一边。
岛上景物朦胧,幽暗昏沉。
即便是如此皎洁明亮的月光,也无法完全穿透那层黄色雾气。
岛的东边,此时看不清深浅的水潭旁,趴伏着一个光不溜秋,体型健硕的男子。
男子身旁的一块大石上,站立着一只半米不到的白色猴子。
左眼因乌肿睁不开,正睁着右眼,迷茫的打量着四周。
突然,男子左手小拇指微微抖动了一下。
随后那令所有少女看到都要流口水的翘臀也鼓动了一下。
他双眼微颤,在尝试睁开眼睛。
呃…呃…怎么…这么痛... 呼吸也不顺,怎么回事?
鼻子抽动。
嘶...痛,太痛了!...咋会有那么重的腥臭味!
疑似有大量的津液自口中流出,蠕动嘴巴。
啊…疼,太疼了!
眼睛睁不开,鼻子也动不了,嘴巴也闭不上。
不好,有脏东西压住了我的脸!脑海中有断断续续的战斗画面闪过。
…额...好像是跟毛猴干架来着。
...嗯,这…不会是猴子坐到我脸上来了吧!
…很有可能,这事,它干得出来。
晃动脑袋,想要把它甩下去。
阿...是真的好痛!
...好吧!是我的脑袋把我的脸压住了。
…根据疼痛强度来看,鼻梁骨像是碎了,眼睛大概肿成了眯眯眼,嘴巴...肯定是歪了。
这少了二两的狗东西,下手这么狠?我什么时候这么不堪了?被它干成这叼样。
呼...呼...脑壳疼,思想好混乱,先歇会,得缓缓。
几分钟后,神智清醒了许多,身上的力量有所恢复,刚刚那种虚脱无力的感觉没那般严重了。
双手吃力的支撑着自己沉重的身体,坚忍着全身撕裂般的痛苦,艰难的翻了个身。
脸上的伤痛,不再被自己的头颅所挤压,感觉好了很多。
四仰八叉的平躺在沙石地上,等待着身体力量的恢复。
再一次尝试着睁开双眼,明显轻松了许多。
刚睁开了一道缝隙,眼前所见,让他咬牙愤恨。
“嘶…”
嘴巴好疼!
那该死的毛猴,正站在他旁边的高石上,撅着屁股东张西望。
像是感受到了袁小米的目光,毛猴转过身来,右眼中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瞥了一眼,满是不屑之色。
喉咙蠕动,一口浓痰飞向袁小米。
啪!的一声,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接着毛猴,扭动着它那自认丰满的猴屁股,满是歉意的摊开双手。
吧唧着嘴,很是标准的对着他鞠了一躬后,双手抱胸,抖着右腿,一脸傲然的用鼻孔对着他。
对毛猴肢体语言,很熟悉的袁小米看明白了。
它绝对是在说:“对不起,我又做错了,但这又如何?我就是这么死性不改。”
这一刻袁小米彻底红温。
从小受自家由百团大战,打到抗美援朝的老爷子熏陶。
有着一个坚定不移的信念,就是,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
但绝不允许,你用你那喘气的鼻孔来看我,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然而眼前这只白色毛猴,更是经他无数次的拳脚教育都不曾悔改。
愤怒的伸出右手,从砂石地上随意抓住一块幼儿拳头大小的石头,使出吃奶的劲扔向毛猴。
可他气力并没有恢复多少,导致右手甩出去时,软绵绵的,还拉扯得全身疼痛。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石头掉落至自己的下身位置。
“哦!!!”
一声尖叫,袁小米瞬间满血复活。
直接就绷直站了起来,不断的来回小跳,哦哦不停。
眯成一条缝的双眼,不经意的扫过四周,叫声戛然而止。
如同遨游在北太平洋中,一头长满络腮胡,正准备进食的姥鲨,嘴张得老大。
咔嚓一声,原本脱臼歪斜的嘴巴,居然就这么归位了。
那一刹那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
不远处,一棵棵望不到顶,枝干粗大高耸,枝叶繁茂的古树。像一个个黑暗卫士,在严阵以待的守护着什么。
那些低矮的草木,朦朦胧胧看不清身形,在随风摆动,搔首弄姿,像是在庆贺袁小米的到来。
风像是一个长得极其丑恶,刚刚吃了五斤生鱼片的小日子,张开满口黄牙的大嘴,充斥着浓浓腥臭味,在对着他鬼哭狼嚎。
天上也看不到星辰,只是蒙蒙暗黄一片。
这是哪儿?
我不是在鱼井村老林子,最深处的龙潭边和毛猴干架吗?
“毛猴,对啊!毛猴呢?”
转动头颅,周围并未看到毛猴的影子,不知道跑到何处去了?
反倒是让自己的脑袋有些震痛。
脑海里像是放电影一般,播放着昏迷前的记忆。
高考结束的第三天清晨,阳光明媚,天空蓝如明镜,微风不燥。
他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手夹钓鱼包,脚踩人字拖,迈着街流步,哼着最喜欢的《凡人歌》。
刚走到村口,就被几名进村宣传扫黑除恶的警察叔叔拦了下来。
他们拿着村委会那里打印出来的照片。
一张一张的与他本人进行比对,结果没有一张能够对得上。
无奈的他,只好自己上前把照片找了出来。
在几位警察叔叔诧异与不解的目光中,他开始认真的解释起来。
为什么他本人长得如此凶悍,照片中却是一个妖艳货。
然而这个时候,许久不见的控温大师-毛猴,出现在他们旁边的核桃树上。
由于几名警察叔叔是背对着毛猴的,所以他们并未发现毛猴的到来。
一如既往,毛猴先是对着他舞骚弄姿,然后用它那满是黑料的鼻孔看着他。
见袁小米一直没有,原本该有的反应,便使出了必杀技。
右手食指在两个鼻孔中来回抠动,对着他挤眉弄眼。
袁小米看得灵魂颤栗,浑身哆嗦,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可看到在一旁,被他风马牛不相及的解释,以及紧张到极致的表情,搞得想要拔警棍的几位警察叔叔,他又不敢妄动。
时间在他语无伦次的解释中快速流逝。
毛猴也将所有的黑料,全部抠了出来,放在手中开始揉搓滚圆。
袁小米的心也跟随着它的搓揉,噗通、噗通的狂跳。
想要撒丫子狂逃时,警察叔叔看到他大汗淋淋的额头,紧握的双拳。
还是不约而同的拔出了腰间的警棍,整齐划一的对准了他。
毛猴抓住时机,右手曲指一弹。
将冒着热气的球形黑料,精准无误的粘连在了他的上嘴唇。
顿时他胸中怒火翻腾,如同一头单独关了三年,正值壮年的大公牛。
强制灌下一整桶过期的烈性春药后,被带到了一头母牛面前。
转瞬之间就释放出了积压多年的欲火。
“啊!!!你这该死的毛猴!今天,老子一定要灭了你!”
他疯狂咆哮,势不可挡的奔向毛猴,就算事后被强制喝茶,也要灭杀此猴。
警察叔叔们此时也看到了毛猴,同时也被袁小米突然爆发出来的滔天怒火搞得蒙圈,任由他追赶毛猴去了。
等几位人民警察反应过来时,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他和毛猴在林子中一路激战追逐。
很久没有跟毛猴干架了,毛猴已将猴子偷桃、回手掏以及抓鸟散手修炼至大成境界。
如果不是袁小米已是此道宗师,且对毛猴的尿性很是了解,躲避及时。
他肯定能知道加了柠檬的古坛酸菜是什么味道。
毛猴见此法不管用,开始凭借着自己矮小的身材,在树木、灌木间上蹿下跳。
逮住机会,就攻击他的眼、鼻、嘴。
时不时的还蹿到他身上撕扯他的头发和裤衩。
袁小米很怀疑,毛猴是不是去药店偷吃了兴奋剂,不仅力气变大了,身体也更加灵活了。
被它干了三四拳,才能干到它一拳。
“刺啦…”
自己的大裤衩还是被毛猴给撕扯得稀碎,人字拖也不知什么时候跑丢了。
毛猴在得手以后,向前跑的过程中,还不断的摆出各种恶心的动作挑衅他。
温度飙升,追逐着毛猴一直来到了老林子深处的龙潭边。
看着双手撑着大腿,弯腰喘着粗气,只剩下一条红色尼龙内裤的袁小米。
毛猴“给…给…给”的大笑起来。
对着他,举起双手中指,化作体操美猴,做了无数个高难度的国际通用手势。
袁小米意识到自己拿如今的毛猴没有任何办法。
可又想到老爷子的教导,打架可以输,气势绝不能输。
他强忍着痛楚,在毛猴叉腰大笑时,一个飞扑。
来到毛猴身边,抓住毛猴的尾巴,一个拉扯,将毛猴死死的抱在身前。
放弃了躲闪,用最原始、最凶残的打法,与毛猴你一拳我一拳的互殴了起来。
很快他们就扭打在了一起,谁也不服谁,在地上翻滚互锤起来。
最终还是袁小米先扛不住,晕了过去。
“这该死的毛猴!等老子抓到你,一定喂你吃一颗涮涮辣,让你体会一下‘菊花残、满地汤,腰杆断、腿打颤’的恐怖。”
记起所有的袁小米恶狠狠的自语道。